我望着段喻璟,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地处理好,跟他比起来,我一个公主都显得落魄许多。
父皇待他,实在是好。
见我不理他,他又蹲下身来看我。
怀里被塞进一个热乎乎的热水袋,段喻璟笑眼弯弯看着我。
“蓁蓁姐姐可别冻坏了。”
我冷着脸将怀里的热水袋扔在雪地里,任由它将地上的雪花融化。
段喻璟仍旧跪在我的身侧,收起了脸上的笑,目光忽明忽暗的,不知道是在想什么。
5
十一哥哥跟我被罚之事,千瞒万瞒,还是被母后知道了。
她拖着病体来到学院,当着众人的面掌掴了段喻璟几巴掌。
授课的老师迅速屏退了众人,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母后的训斥声。
“你娘不过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娼妓,你也就是个杂种而已,竟然也配来攀诬我的孩子!”
“我的蓁蓁,那是最最金贵的,就凭你也敢肖想?”
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
我匆匆奔向母后的寝殿,却被侍卫告知父皇禁了母后的足。
宫内,母后咳得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
就在此时,段喻璟来了。
他的脸颊上依稀还能看到掌印,可见母后下手的时候用了狠劲。
“蓁姐姐,我……”
“跪下!”
段喻璟愣住了,他晃了神,问道:“什么?”
“跪下!”
我的声音狠厉,眼里更满是恨意。
我恨他,如果不是他,我哥哥跟母后又何至于到底地步!
他恭顺地跪下,趴伏在我的脚边。
我抬起脚,狠狠地踩在他的手指上。
眼前是哥哥伤口溃烂烧得迷糊的样子,身后是母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。
我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他的手指上,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的脚下疼得抖如糠筛。
“以后,别再来招惹我。”
十一哥哥腿上的伤口太深,落了残疾。
他整日地躲在房间不出门,意志消沉,哪里还是我那个意气风发的十一哥哥。
母后重病一场后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,整日萎靡在床。
而父皇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,边疆战事又起,成年的皇子全部被派出去领兵打仗。
前方战事屡屡战败,待九哥哥的死讯传来之时,十一哥哥终于踏出了宫门。
“蓁蓁,我要去带哥哥回家,大漠那么冷,我不能让哥哥埋在那里。”
哥哥说这话时,萎靡之色消失殆尽。
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十一哥哥了。
6
皇兄们战亡的消息随着战败的消息接连传来,父皇短短几日像是老了几十岁。
他满头花白地靠在冰凉的龙椅上,脸上是止不住的疲惫之色。
母后每日坐在佛前为两位哥哥祈祷,愁得头发都白了。
可是就算是这样,母后还是拖着病重的身体,去为我求了一道恩典。
她哀求着父皇将我嫁予尚书之子沈斯垣。
我记得这个人,是母后娘家那边的人。
只不过身体不好,每每见他的时候总是苍白着脸,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一般。
我跪在母后的身侧,看向坐在高台上的父皇,还有他身边阴沉着脸的段喻璟。
母后咬碎了一口牙,却还是耐着性子请求着。
父皇捂着头,像是极为不耐,只胡乱地点了点头。
母后像是得到了什么赦令一般,当晚就派了座红色的马车将我送出宫去。
临上车的时候母后握着我的手。她已经病了太久了,我都已经记不得她原本美丽的模样了。
“你知道的,母后没有别的方法,沈家那孩子是虚弱了些,可是他身后的沈家是母后唯一的助力了。”
“母后不可能会让段喻璟那个小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