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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重生了,重生在兵部侍郎郭琦来尚书府提亲的这天傍晚。
上一世,我病重暴毙,死得不明不白。可此刻,站在尚书府书房的窗外,我亲耳听到了双亲的密谋--他们竟然计划毒死我,以保全姜家颜面。父母的冷酷无情令我心头冰冷,一股不甘的恨意迅速燃烧起来。
重活一世,我深知,要破今日这死局,郭琦是关键。毕竟我上一世的冤死,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何况,我跟郭琦并不熟。
他虽是我勾引来的,但我也深知,他绝没有对我痴迷到提亲的地步。
毕竟,我们只见过两面。
第一次见面是在顾春楼私院,那是京城中声名卓著的青楼,院子深处更是高官显贵的隐秘乐土。为了能在衡王面前博得青睐,母亲安排我在此处跟月萦姑娘习舞,以便将来顺利嫁入衡王府。
我自是隐姓埋名,低调行事。
那日清晨,京城骤雨初降,我未走王妈妈嘱咐的清净道,只得临时在一处屋檐下避雨。却意外瞥见姐夫汉阳王世子从妓子房内踱步而出,他身后的小厮撑伞护送,二人匆匆朝角门走去。我透过门缝看见房内两个女子衣衫不整地趴在榻上,其中一人的胸前被刺了字,露出的肌肤红肿刺目。
"月萦姑娘,我今日在院中见到汉阳王世子,房内的姑娘却未曾在楼里见过。"我开口试探道。
"那是沅姑娘,她父亲是汉阳王府的矿脉主管。为讨好世子,亲自将女儿送来调教。世子喜好,便将她养在此处。"月萦姑娘不动声色地回答。
"王妃对此不管吗?"我心中疑虑更深。
"那你应该问你姐姐。"月萦姑娘的语气冷漠。
"你知道我的身份?"我惊愕地看着她。
"我比你认识我,更早认识你。"她的眼神复杂,未给我多问的机会,便迅速转移了话题。"今日我还有事,你别忘了练舞。"
嫡姐被尚书府安排嫁作汉阳王世子妃,只因汉阳王掌握旬国七成矿脉,连圣上也对这个兄长格外青睐。然而,回门时,我却注意到嫡姐手腕上那一抹红色的勒痕。曾经怀抱希望通过婚姻改变命运的她,如今却深陷另一处地狱。
而我若嫁入衡王府,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绝望中,我喝下了月萦姑娘桌上的半壶桃花酿,刚学的玄鹤祈灵舞仿佛与我融为一体,无法停歇。我佯装不知,暗处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我,越来越灼热。
不久后,他便会拿着我起舞时不慎掉落的佩玉来找我。
这,便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
2
三日后,我们第二次见面。
郭琦拿着我丢失的玉佩,亲自登门拜访。
"听闻郭侍郎找到了小女的佩玉?辛苦大人亲自送还。"母亲客套地说道,但我感受得到她话语中的犹豫和疑虑。
毕竟若郭侍郎说这佩玉是在顾春楼捡到,那是绝对不能认的。
郭琦微微一笑,向母亲呈上玉佩:"这佩玉虽别致,但穗上的桃核如意扣做工平平,似不合尚书府嫡女身份。"
他这句话暗藏锋芒,不知是威胁还是试探。
我轻轻接过玉佩,细细端详,随后平静地说道:"精美之物养目,拙朴之物养心。这穗饰于我是养心之物。此佩玉大约是我前日习马惊慌中不慎落下。多谢郭侍郎送还。"
郭琦目光微动,饶有兴致地问道:"姜二小姐会骑马?也难怪。听闻姜尚书家有两匹北地良驹,不知可否请二小姐带在下见识观赏?"
我故作犹豫地望向母亲,心中盘算着下一步。母亲倒是放下心来,点头同意,示意徐嬷嬷随行。
"郭侍郎初次到京都赴任,可还习惯?"我一边引路,一边试探地问道,想从他的言语中探得更多信息。
"我少时在京都长大,不算陌生。"郭琦的回答简短而稳重。
"哦?不知侍郎在京都是否还有故人?"我继续试探。
"少年离家,故人也未必记得我。我倒是想故地重游,不知姜二小姐可否奉陪?"郭琦语气平淡,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此时,徐嬷嬷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,"侍郎大人,姜二小姐正准备议亲,不便与人单独外出。请侍郎见谅。"
"议亲?"郭琦微微皱眉,似乎有些不悦,但很快恢复了冷静,"不知尚书府为姜二小姐议的是哪户高门?"
我低眉顺眼地答道:"自然是全听父母大人安排。"
郭琦目光深邃地看着我,似乎在评估我的反应。他轻笑一声:"姜二小姐倒是个顺从好脾性。马都会骑了,不再想着云游四海,当个神仙居士什么的?"
他的语气虽带着调侃,但我心中猛然一震。这句话如同一道寒光,直刺我心。
上一世,我曾有过云游四海的念头,但这话我只对陈平哥哥说过。
郭琦,又是从何得知?
3
我本是姜府庶女,娘亲厌恶我是女儿身,对我不闻不问。幼时无人管教,我常常穿着家丁小仆的衣服,从柴房后的狗洞里钻出去,到河边寻些野趣。
河边有一棵大桃树,枝叶繁茂,七岁的我常常爬到最高的树杈上,为我偷偷养在府外的小奶狗"萝卜"摘最甜的桃子。这日,正当我满心欢喜地摘下一个熟透的桃子时,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