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的不平静。他一边记录着林晓的症状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她。几年不见，她比以前更加消瘦，面容虽带着疲惫，却依旧难掩那股倔强。此刻的她，低垂着眼帘，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，让他的心忍不住揪紧。

“最近月经规律吗？量多还是少？”苏然的声音尽量平稳，可尾音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林晓咽了口唾沫，喉咙干涩得发痛，她轻声回答：“不太规律，有时候会推迟，量……好像比以前少了一点。”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，在这安静的诊室里却清晰可闻。

问完基本情况，苏然站起身，戴上听诊器，走到林晓身边。“我听一下，你放松。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，像是怕吓到她。

林晓却像触电一般，身体瞬间绷紧，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。苏然注意到她的反应，微微叹气，轻声说：“别怕，只是常规检查。”说着，他轻轻将听诊器放在林晓的腹部，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。

一时间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林晓闻到了苏然身上那熟悉的洗衣液的清香，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，这种奇怪的组合却莫名勾起了她无数回忆。曾经，他们也如此贴近，在彼此的怀抱里感受温暖，可如今，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，让人心酸不已。

苏然专注地听着，眉头时而紧锁，时而舒展。林晓偷偷抬眼看向他，目光扫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，高挺的鼻梁，还有那微微抿起的嘴唇，心中一阵刺痛。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，像是一场醒不来的美梦，如今却成了最伤人的利刃。

检查完，苏然回到座位上，低头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，诊室里一片寂静，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。林晓坐在那里，大脑依旧一片混乱，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，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，还是该和苏然好好聊聊，聊聊这几年的生活，聊聊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
就在这时，诊室的门突然被敲响，一名护士推门进来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“苏医生， 3 号床的病人术后情况不太稳定，需要您过去看一下。”护士焦急地说道。

苏然站起身，对林晓说：“你稍等一下，我去处理一下，很快回来。”说完，他快步走出诊室，留下林晓一个人坐在那里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林晓趁这个机会，站起身来，在诊室里踱步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她环顾四周，墙上挂着一些妇科知识的宣传海报，还有苏然的行医执照，照片上的他眼神坚定，充满自信。看到这些，林晓不禁想起当年苏然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妇科医生，付出了多少努力。他们曾一起在图书馆熬夜复习，为他的每一次考试成绩而欢呼雀跃，为他的实习机会而四处奔波。

可如今，一切都变了。他们不再是当初那对形影不离、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恋人，而是以这样尴尬的医患身份重逢。林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，她为逝去的爱情，也为这几年独自打拼的艰辛。

没等她多想，苏然就匆匆回来了。他重新坐回座位，看着林晓，眼神里透着歉意：“不好意思，让你久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