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地睁大眼睛，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。

厉慕峰的颧骨轻颤了一下，随后眼底蔓延上了一阵酸楚和愉悦。

「是啊，你才20岁。」

这也是我「工作」的一部分，随时将清醒的厉慕峰拉回到幻觉里。

「看你打球出了一身汗，一定渴了吧，喏，我给你带了水。」

我笑眯眯地递上早已准备多时的水，还贴心地用衣袖擦了擦他鬓角的汗。

只要厉慕峰喝了水，就代表这场戏结束了。

厉慕峰从不让我往后演，也不要求我学习秦芷柔的言谈举止，他不想混淆之后的记忆，只允许秦芷柔在他的记忆里被替换十分钟。

靠着这十分钟的戏，饮鸩止渴。

将自己钝刀凌迟。

厉慕峰并没有接，只是微微弯下腰，低垂着眼眸，方便我用衣袖擦干他脸上所有的汗。

「再陪我一会儿，好吗？」

「好。」

说完他就回到了球场上，运球、带球、投篮。

这次不再急躁，而是轻快地跑跳。

我能看出厉慕峰年少时的恣意潇洒。

这让我想起了小狼狗男友。

他叫颜司宸，比我小三岁，青春阳光，潇洒狂野。

颜司宸打球时会是什么样子？

会比厉慕峰更有活力吗？

我正想得出神。

「砰！」地一声，把我吓得一颤。

「你在想谁？」

厉慕峰把球重重砸在地上，疾步走来，眼眸深邃暗沉，腮部紧绷，咬牙切齿。

坏了，走神出戏了。

厉慕峰在看清我的眼神时，眼睛变得清澈，瞬而蔓延上浓重的厌恶。

我知道。

那是对我，也是对他自己。

助理远远听到声响，快步跑来。

「厉总。」

「让她滚！」厉慕峰沉声呵斥。

我冷汗直冒，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，不住道歉，跟着助理快步撤离。

厉慕峰不愧是浸淫商场多年名声在外的暴君，清醒时的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到腿软。

我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
「唐小姐演了半年，不该有这种失误。」

郝特助是厉慕峰的亲信，深谙他的脾气秉性。

一句「唐小姐」。

我就知道，工作丢了。

以后再也没有十分钟挣十万的好差事了。

3.

我坐在工位上唉声叹气。

「叮铃」，手机弹出一条语音。

「姐姐昨晚没联系我。」

语气低沉又委屈，像是被主人无意间忽略的宠物。

昨晚我确实没心情联系他。

颜司宸今年上大三，187的高挑身材，年轻英俊，气质矜贵。

我们相识在舞厅，他穿着平价运动服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舞池中的俊男靓女，无动于衷地，孤零零地，冷漠地喝酒。

或许是他一脸贵气，但又穿得太寒酸，在一众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中显得太过可怜。

微醺的我心生怜爱，加之色向胆边生，凑过去关切地问他：「弟弟你生活费是不是不够。」

颜司宸听到我的话时诧异了几秒，随后玩味地看着我笑，「姐姐很有钱？」

我确实从厉慕峰那里赚了不少钱。

看他实在可怜，想着他这么好看的脸不配奢侈华丽的东西可惜了，正好我从厉慕峰那里得来的横财攒了不少。

人们说，横财不留手。

那就用来养狼狗吧。

我笑眯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