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宫之位,及乌拉那拉一族的重要意义,她立刻命竹息安排宝华殿诵经三月,为皇嗣祈福。
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,都因皇后这一胎兴奋不已,但只有只有齐妃和华妃因皇后这一胎分外焦虑。
齐妃虽然愚笨,但是她心里很清楚。
皇后因为端庄大气做事老成,被误认为年纪很大,但也只有二十几岁,亲身孕育子嗣一事上,其实不难。
而皇后这么多年不再有孕,不是身体有恙,更多的是大阿哥弘晖离世后,皇后对皇上有心结。
现在心结已解,无论此胎是否是男孩,皇上都会有想和皇后再度孕育孩子的想法,时间一长不愁没有嫡子诞生,到那时,她的弘时又该怎么办。
自来信奉让孩子无忧成长的齐妃,见到课业没有长进的弘时,也不由得开始焦虑,就差从长春宫搬到阿哥所,天天看着弘时学习。
翊坤宫的华妃连摔了二十多个花瓶以后,当天夜里就跑到了延庆宫,亲自狂甩了端妃十几个巴掌,放话让内务府断了延庆宫一切吃穿用度,并让周宁海将吉祥从延庆宫拖到慎刑司里。
而皇上知道后,也只是淡淡的不曾多说什么,只是让内务府恢复延庆殿的用度,将吉祥从慎刑司放出,让太医好好照看他们主仆二人。
翊坤宫那边,皇上接连去了四五日,华妃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,而宜修为了安胎,倒是继续让华妃处理六宫事宜,直至生产。
华妃心中虽然不愿,但见皇上对皇后此胎极为重视,对景仁宫的事情倒是更加上心了。
年世兰不愿看见宜修自持有孕的样子,一切事宜都由剪秋和颂芝之间相互传达,一切倒也井井有条。
沈贵人和富察贵人是这一批新人中最先被皇上临幸的两人,除了华妃倒也是这二人侍寝次数颇多,有两次被华妃叫到翊坤宫中提点,倒是也无事发生。
莞常在倒是派了槿汐替她问安,同时也提出想遣退几名宫女和太监想法,宜修把他们送回到内务府,由内务府再行安排。
安陵容时不时的过来陪皇后说说话,或是学一些基本的琴棋书画的基本功,每天安陵容过得很累,但是又觉得很充实。
安陵容学什么都很快,尤其是在歌舞方面倒是独有她的天赋。
有一日安陵容跟着教习老师学完舞蹈,虽然早已经替换完衣服,但是脸上确实抑制不住的兴奋,脸上红扑扑的进了宜修的寝宫,要拜别回延禧宫。
许不再像上一世那般自卑,安陵容有些张开的脸上绽放着明艳的笑容。
“陵容,你来。”
宜修把安陵容唤到自己身边,
“如果本宫告诉你,这些时日本宫培养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模仿本宫姐姐,你会伤心觉得本宫折辱了你吗?”
安陵容愣住,她很早就猜出皇后培养她许是同纯元皇后有关,倒是未曾想过皇后会直接说出来,她沉思片刻后回了宜修。
“娘娘,如果我说我不怨,甚至觉得倍感荣幸,您会觉得陵容是自轻自贱的人吗?”
安陵容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桃花一般的面容在宫中的灯火下,展现着温暖的生机。
宜修没想过安陵容会反问她,但是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没觉得不妥,她喝了一口安陵容做的柚子茉莉茶,温热酸甜,又清新可口,还能缓解孕期反胃不舒服。
“本宫从来没这么想过。”
“那娘娘,陵容也没觉得娘娘这样安排,没有不对。”
安陵容神色坦然都说道:
“娘娘思念姐姐,皇上思念亡妻,将这思念寄托在他人身上,这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,并且陵容在这之中确实是一个受益者。”
安陵容伸出手向宜修展示自己新做的衣衫。
“别的不讲,这料子夏常在都没有呢!陵容承了娘娘的情,就连家人都受及恩惠在京城安稳定居下来,是陵容未敢想象过的,陵容又何敢埋怨娘娘呢?”
“况且陵容只是有幸稍作模仿纯元皇后的仪态,就能让娘娘孕中焦虑中得以片刻的安心,这更是陵容福分!”
或许是这一世的陵容真的自信很多,言语之间大方又风趣,竟然逗的宜修开怀大笑起来。
她将安陵容拽到自己身边坐下,让剪秋给安陵容拿一些小点,安陵容本来就对气味非常敏感,倒是对景仁宫小厨房的点心开始评头论足上了。
安陵容说出来一个她想尝试的点心的配料,剪秋温和的笑着在一旁记录,临时想到需要改的部分,安陵容倒是亲自提笔去写,还要顺便展示一下自己最近的书法成果。
剪秋见过自家娘娘的书法造诣,倒是对安陵容不成体统的书法笑而不谈,安陵容有些不服气的去找宜修看,屋子里嘻嘻哈哈笑闹声一片,倒是一片温馨安和其乐融融的氛围。
宜修稍稍偏头,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外,对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离开了景仁宫。
苏培盛跟在皇上的身后,他能感觉的到皇上对景仁宫里热闹温馨的氛围上喜欢的,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进去,可是作为奴才他不便问,也不能问。
离开景仁宫快到养心殿的时候,皇上还是忍不住朝苏培盛发问:
“皇后最近忧思颇深?可是华妃没有处理好六宫事宜?”
苏培盛倒是摇摇头,他谨慎的思索片刻后回禀道:
“听剪秋说,娘娘最近似是怀念纯元皇后。”
皇上听闻后转了两下手中的珠串,心中倒也是无奈
“皇后初次有孕,便是纯元入府陪伴,她们姐妹二人感情深厚,现在皇后再次有孕怀念起姐姐,也属实正常。”
皇上不再多言,苏培盛便也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养心殿伺候,只不过苏培盛伺候皇上更衣的时候,皇上突然想起安陵容来。
“那个陪皇后娘娘说笑的……陵容是?”
“回皇上,是延禧宫的安答应。”
苏培盛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。
“需要奴才传旨召安答应侍寝吗?”
“不必了,今夜就让安常在同皇后好好叙话,夜晚路黑不好行走,明日再传召侍寝吧。”
七.
次月初,刚进入到立冬,富察贵人就传来了有孕的好消息,皇后和皇上自是按例封赏,自是不提。
直至月末,皇后恢复了各宫请安,又因为赶到了年节,很多事情都要安排处理,宜修放缓了各宫请安的时间,从原本的未天亮的卯时变成了天已大亮的辰时。
只不过,第一次新人请安,沈眉庄突兀两声干呕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,不出众人所料,在齐汝诊脉后,众人便得知沈眉庄有了一个月的身孕。
一瞬间景仁宫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极为的好看。
宜修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,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,便安排了敬嫔和欣贵人在旁辅佐华妃。
请安结束她以今年怀孕妃嫔多,有些事情需要注意,将华妃留了下来。
华妃有些意外,毕竟在处理这种宫务上,她和宜修的基础基本上是一致的,她没处理过这么多妃嫔有孕的年节,宜修同样没有,她不觉得宜修能教她什么。
年世兰看了一眼宜修倒是肚子,气愤又嫉妒的认为,皇后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她有孕一事!
想到这,年世兰倒也是不客气的坐了回去,想同颂芝从景仁宫老式点心开始嫌弃起来,结果刚一入口,就发现糕点外酥内软,奶香中又包裹着清新的茶香。
年世兰从未吃过这样新奇的点心,嫌弃的话同糕点一起咽进了肚子里,再想张嘴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贬低的话来。
因为她还想再吃一块。
宜修将年世兰面上的变化都收在眼底,又给剪秋递了个眼色,对方明白宜修的意思便朝华妃行了礼退了出去。
颂芝见状虽然未得自家娘娘的允许,但也明白皇后想同华妃单独说话,便也欠了身退出去。
年世兰只是从容的从碟子里拿出一块点心,神情自若的吃着。
“皇后娘娘将众人屏退,怕不是单纯的教导我如何处理宫务吧。”
宜修慢条斯理的喝茶,调整了一个她最舒服的姿势,看着面前还有些许骄傲的年世兰,心中只剩下悲悯。
年世兰对皇上用情至深,却也从头至尾也被伤的最深,这一世宜修不想再看有人因为皇上的利用而香消玉殒。
“年大将军在西北平定战乱有功,皇上自是要大加封赏的,只不过年大将军现在已经是一等公了,封无可封了,华妃觉得皇上会再给年大将军什么赏赐呢?”
年世兰怔愣了片刻,她倒是仔细想了一番,后又觉得这事本就是皇上应该想的,她考虑什么。
“娘娘怕不是嫉妒臣妾的哥哥是有功之臣,故意说此话让本宫忧心吧,哥哥战绩斐然收到皇上的恩赏数不胜数,更何况守护边疆本就是本宫哥哥之职,娘娘犯不上拿这样的话来侮辱本宫和哥哥。”
对于年世兰的轻蔑和不屑,宜修倒是满不在乎,她放下手中的茶杯,自顾自说道:
“皇上倒是赏了年家不少东西,但是有一样却是从来没赏赐过年家。”
年世兰轻抚了自己新制的翡翠耳坠,又看了一眼宜修那早就失光发黄的东珠耳坠有些不屑。
“本宫也好奇,皇上还有什么没赏过年家?”
宜修平静的看着年世兰,缓缓的说出年世兰这辈子都不想从宜修口中提出的两个字。
“子嗣。”
年世兰不想让她在皇后面前失了面子,更不想让此刻有孕的皇后看她的笑话,但她紧紧抓住座椅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。
“皇后娘娘即便有了身孕,也犯不上跟我炫耀。”
但终究是坐不住了,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宽大的袖袍将装着糕点的盘子拂到了地上,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。
“皇后娘娘要是没有别的事,纯心想在我身上找乐子和满足感,恕本宫不奉陪了。”
说罢年世兰就要往景仁宫外走。
“年富虽说不在京中,但是将欢宜香送到宫外找个靠谱的大夫查看一番,年家应该还是有能力的吧。”
欢宜香……
年世兰还想问些什么,但是剪秋和颂芝听见了东西碎裂的声音都赶了过来,年世兰的疑惑还是憋在了了心里。
“皇后,枉自猜度圣心可是灭族之罪。”
“哪怕是要让华妃失望了。”
华妃回到翊坤宫后一连几日倒是平和的很
原本以为听到沈眉庄有孕后会同自己再闹一番的端妃,忐忑的等了一夜也没见华妃过来,端妃甚至觉得华妃是不是被妃嫔接连有孕之事刺激傻了。
就连周宁海和颂芝都觉得娘娘迟早要崩溃,两个人说不出的担心。
但是华妃却是异常的平静
对于敬嫔和欣贵人年世兰也只是把她们分担的宫务交代下去,当日晚上听完她们回禀,有事稍加提点,无事便让他们各自回宫。
就连敬嫔和欣贵人都觉得年世兰应该是大受刺激了,才会如此平静,反倒担心她想不开,平日里回禀完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