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飞升那日，我站在梅林中望他远去。

他说愿意答应我一个心愿，可我什么都不要。

五年的执念，就这样烟消云散。

没想到那个真心待我的，竟是一只等了千年的白狐。

那只白狐说，他不求什么，只想陪我一起变老。

原来，最珍贵的不是那遥不可及的仙缘，而是能相守到老的真心。

1

梅花开得正盛的时节，陆云要走了。

我站在梅林中，看着他收拾行装。这个在我家住了五年的仙人，终于要回他的清云宗了。

「江蓉，你有什么愿望？」他站在我面前，清冷依旧，「念在你这些年的照顾，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。」

我低着头，抱着怀里的药篮。这五年来，我每天都去后山采药给他。现在药篮里装着几朵带露的梅花，是今早刚摘的。

「不必了。」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，「你已经教了我这么多，我知足了。」

这是谎话。他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。这五年来，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蠢笨的女子，连最简单的剑诀都学不会。

「江蓉，你要记住，」他整理好衣袖，语气淡漠，「人妖殊途，仙凡有别。这五年的恩情，我会记着，但你不要存什么非分之想。」

我咬着唇点头。这些话他说过很多次了，每次都像一把刀子剜在我心上。

「保重。」他留下最后两个字，白衣翩然，御剑而去。

冬日的风刮得人生疼。我仰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，眼泪终于落了下来。五年前他负伤跌落在我的梅林里，我以为救了他，就能留住他。

可我错了。

我在他眼里，连那些来访的仙子都比不上。他对她们有说有笑，对我却从来都是淡漠疏离。就连他的小师妹来了，都要笑我愚笨。

「凡人有凡人的活法，你何必强求这些？」这是他最后一次指点我练剑时说的话。

我擦干眼泪，慢慢往家走。月色下的梅林静谧如常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可我知道，从今往后，这里再也等不来那个清冷的身影了。他走得太过洒脱，连一句温存的话都没留下。

夜深了，我刚要关门，忽然看见院子里闪过一道白影。定睛望去，是一只漂亮的白狐，正在月光下看着我。

那双琥珀色的眼睛，温柔得不似寻常野兽。

「是谁家走丢的狐狸吗？」我轻声问。

白狐歪了歪头，转身没入夜色中。只留下一串小小的爪印，印在落满梅花的雪地上。

2

陆云走后的第三天，我在梅林里又见到了那只白狐。

这回它没有躲，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坐在梅树下，像是在等我。月光照在它雪白的皮毛上，漂亮得不像话。

「你是来偷梅子的吗？」我蹲下身，试着跟它说话。

白狐歪着头看我，忽然站起身往梅林深处跑去，跑了几步又回头看我。

「你是要我跟你去什么地方吗？」

它点点头，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。我提着药篮跟在它后面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只狐狸走。但这些日子我总觉得空落落的，连晒梅饼的心思都没有。

白狐带我来到一处山洞前。洞里很暗，但隐约能看见有人影。

「有人受伤了吗？」我抬脚要进去。

白狐却突然挡在我面前，转眼间化作一个白衣公子。他生得极好，眉目如画，唇角带笑：「姑娘且慢。」

我吓了一跳，往后退了几步：「你、你是妖怪？」

「在下苏白，是只修行千年的白狐。」他拱手作揖，举止有礼，「冒昧现身，是想请姑娘帮个忙。」

我咬着唇不说话。陆云走时说过，这世上妖物最会蛊惑人心，千万不能轻信。

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」他笑道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