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，若陛下真要对您动手……”

　　“他不会。”叶霜华笃定道，“傅凌霄最忌讳的是北地借此挑起全面战火，他会忍。但越是忍，便越容易暴露他的破绽。”

　　阿音沉默片刻，终于低声问：“小姐，当年……陛下对叶家的事，您可有余地原谅他？”

　　叶霜华的指尖微微一紧，声音却依旧平静：“原谅？当年我的父亲战死沙场，叶家忠臣满门皆亡。我跪在雪地里，问他是否相信我，他冷漠无言。阿音，你觉得，我该原谅他吗？”

　　阿音无言，轻轻低下头。

　　叶霜华缓缓放下茶盏，语气低沉：“即便真相是他不得已而为之，我也无法原谅。他既然选择了皇位，就注定要背负这份因果。”

　　翌日，皇宫内，风云暗涌。

　　傅凌霄再次召见叶霜华，两人一同踏入御花园，隔着花枝谈话。

　　“叶霜华，朕知你此来不仅为北地战事，还为八年前的旧事。朕可以告诉你，当年的真相，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。”傅凌霄的声音低沉，隐含深意。

　　“复杂？”叶霜华讥笑，“八年前，一纸圣旨，断我叶家满门。复杂的是谁背后的算计，还是陛下的心？”

　　傅凌霄目光一沉：“朕只是天霜的帝王，许多时候无法如你所愿。这江山需要的不是柔情，而是理智。”

　　“理智？”叶霜华冷冷看向他，“陛下，若这是你的理智，那霜华只会更坚定自己今日的选择。”

　　傅凌霄似乎被她的眼神刺痛，叹了一口气：“叶霜华，你想从朕这里夺走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要的，不是从陛下这里夺走，而是让你偿还。”叶霜华的声音铿锵。

　　这一场对峙，没有赢家。

　　叶霜华回到使节馆后，沉默良久，最终提笔写下一封信。信上没有多余的客套，只有一行字：

　　“真相，我会亲自揭开。”

　　6

　　暮色渐深，天霜城笼罩在一片沉寂中，风过长街，卷起落叶无声。

　　叶霜华站在使节馆的窗前，目光冷然地注视着远处巍峨的皇宫。她手中握着那封密信，心中清楚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。

　　“小姐，密探已经查到一些线索。”阿音推门而入，将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她。

　　叶霜华展开一看，眉头微蹙：“皇宫禁地的线索果然牵扯到更多人，其中还有现任朝中重臣？”

　　“正是。”阿音点头，“那人如今权势滔天，背后却似乎有不少不堪的秘密。”

　　叶霜华沉吟片刻，冷冷开口：“将他卷入这场风波，越是牵连众人，这潭水才会更浑。”

　　阿音犹豫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小姐，这样做，可能会惊动陛下。”

　　“傅凌霄不可能坐视不管，他会出手，只是方式不同而已。”叶霜华目光微冷，“我要的，就是他无法自拔地陷入其中。”

　　夜色深沉，皇宫内，一处隐秘的偏殿中。

　　傅凌霄站在烛光前，面色冷峻。钟离恭敬地站在一旁，将一卷卷宗递上。

　　“陛下，这是内庭密探传回的情报，叶霜华正在追查八年前的案情，甚至已经接触到了几名参与过的旧臣。”

　　傅凌霄目光一沉，接过卷宗翻阅，指尖微微收紧。

　　“她能查到这些，说明背后有人引路。”他语气低沉，“朕早已预料到她不会善罢甘休，可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。”

　　钟离轻声提醒：“陛下，叶霜华是北地使节，她的举动很可能是北地谋划的一部分。若任由她查下去，不仅八年前的事会引发波澜，甚至可能影响陛下如今的权威。”

　　傅凌霄冷冷一笑：“权威？钟离，朕的权威从来不靠掩盖真相建立。若她要查，就让她查。”

　　钟离愣住，试探道：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
　　傅凌霄目光冰冷：“真相已经尘封八年，朕不需要再掩饰。只不过，朕倒想看看她能查出多少，又能承受多少。”

　　三日后，皇宫前，朝堂大开，天霜朝廷重臣齐聚。

　　叶霜华站在大殿中央，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，最后落在傅凌霄身上。她抬手，将一封密信递上。

　　“陛下，这是霜华查得的另一份证据。八年前叶家所谓的勾结敌国，实际上是有人伪造书信，将战报改为密函，以此诬陷。”

　　她的话如同巨石投湖，朝堂上一片哗然。

　　傅凌霄缓缓接过密信，展开一看，目光微微一沉。他将密信递给左右的钟离，淡声道：“诸位爱卿可有异议？”

　　群臣低声议论，几名老臣站了出来，其中一人沉声道：“陛下，此事尚未查清，单凭一封密信，恐难以服众。”

　　“若这封不够，霜华还有更多。”叶霜华不慌不忙，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卷宗，“这是八年前参与此案的几名官员留下的私信，内容与密信吻合。”

　　她的话掷地有声，群臣议论声更甚。

　　傅凌霄挥了挥手，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。

　　“叶使，这些证据，朕会亲自查证。”他声音低沉，目光深邃地看向她，“不过，若朕查出你与北地联手意图挑起天霜内乱，朕不会手软。”

　　叶霜华微微一笑，毫不畏惧：“霜华期待陛下的公正裁决。”

　　散朝后，傅凌霄站在御花园的池边，望着池水出神。

　　钟离走上前，低声道：“陛下，这件事牵连甚广，若让叶霜华继续查下去，怕是天霜朝堂要动荡不安。”

　　傅凌霄冷冷道：“朝堂动荡，是他们自己心中有鬼。朕不会为了掩盖这些人的污秽而放弃对她的交代。”

　　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