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于他的眉眼,那眼中的缱绻柔情,能将我融化。可不知何时起,这双眼变得冷漠疏离,看向我时,只剩厌烦与轻蔑。
我爱了他十余载,从懵懂少女到将近而立,将所有的炽热深情、真挚心意都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。婚后九年,我侍奉公婆,操持偌大府邸,任劳任怨,殚精竭虑。而他,功成名就后,却在城外为新欢筑起温柔乡,何其讽刺!
回忆如潮,泪水夺眶而出,我哽咽着:“沈逸,你忘了吗?两年前,是你亲手抱采芷回府,短短一年,你便变了心,这些你都不记得了?”
两年前,沈逸进山围剿匪寇,救回深陷泥潭的采药女采芷。那日,我在府门迎他,亲眼见他抱着采芷下马,走到我跟前,言辞恳切:“婉婉,采芷身世可怜,父母双亡,又为救我受伤,你帮我照料她。” 彼时采芷年仅十四,怯生生的模样惹人怜惜,眉眼与我年少时竟有几分相似,笑起来酒窝浅现,恰似往昔的我。
我与沈逸成婚多年,却始终无子,婆母颇有微词,他总是好言安抚。婚前,他曾在神明前起誓,一生一世一双人,若有违,愿受天谴。那时的我,深信不疑,见采芷年幼可怜,便将她视作亲妹。
谁知,后来我重病卧床,采芷竟趁虚而入,在沈逸书房研墨侍奉,洗手作羹汤。丫鬟忧心告知,我却一笑置之,笃定沈逸对我的深情,以为采芷只是感恩图报。
有次采芷不慎摔倒,撞入沈逸怀中,他下意识推开,采芷摔得痛哭流涕,还是我耐心哄好。夜间,我与他亲昵过后,还曾嗔怪:“采芷不过是个孩子,你何必如此。” 他却一脸正色:“我十二岁便钟情于你,十二岁已懂男女大防。” 我心中甜意泛起,愈发坚信他的爱意。
却不想,是我太过天真,低估了采芷的野心,高估了沈逸的真心。
5
我第一次察觉沈逸异样,是在大病初愈之后。那日,我精心熬制银耳汤,送往书房。推开门,却见沈逸心不在焉,书本摊开,目光却不时飘向门外。
我轻声询问,他只是摇头,沉默不语,半晌才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