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周开始有一个交流活动，我被交换到南医院交流学习，和我现在的北医院一南一北。

接完通知，江泽的电话刚好进来。

不知道是什么心理，第一个我没接，直到第二个电话我才接。

似乎这样，能给自己多一点他还是爱我的底气。

「老婆，周末就是圣诞节，我已经安排妥当了，你记得给可怜的江总空出宝贵的时间哦。」

「圣诞节终于不用加班？」

「我都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，陪你最重要。」

7

圣诞节这晚，江泽接我下班，安排好所有节目。

他和我一起吃完法餐，解下围巾戴到我的脖子上，牵着我一起去看电影。

我看着他的侧脸，在暖黄的灯光下温润如玉。

「阿泽，你刚刚吃饭拍的食物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？」

他很大方地解锁给我看手机，还教我哪个角度拍最好看，再指指照片里我略微模糊的侧脸，说这是他秀恩爱的小心思。

我把手机还给他，手在嘴边哈气：「真冷啊。」

他闻言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，替我暖手。

这一刻我在想的不是他多么温柔，而是他是否也曾为另外一个女生暖过手？

电影院中漆黑一片，他一步一步带着我往阶梯上迈，我却似一步步坠入深渊。

坐久了，我身体前倾托着腮看，余光注意到他在玩手机。

我微微往后靠，他一下子就锁了屏，可是有那么一刻，我还是看到了，那个和我一样的头像。

江泽，同样的情侣头像，你就不怕发错信息吗？

五分钟后，他低声歉意道：

「老婆，公司有点急事，我要先回去处理。」

「没关系，你先回去吧，正事要紧。」

「我会努力完成工作，争取今晚早点回家。」

看着他走远的背影，我拿出手机刷朋友圈。

刷到他助理的女朋友刚刚发了动态。

「今晚江总要陪老婆，于是大赦天下，男朋友终于空出来和我二人世界。」

配图：她们的合照和烛光晚餐。

我点了个赞，用力捏着手机，心跳加快，忽而有种喘不上气的缺氧感。

是啊，江总要陪的老婆，我，被他丢在了电影院。

到底是不甘心，到底是愤怒，我悄悄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
看见他转了两条街，去了隔壁的一家商场。

在商场门口和一个年轻明媚的女生相拥。

女生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，他娴熟地将她的手揣进口袋暖手。

江泽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送给女生。

女生打开，是一条心形的项链。

我一把扯下自己脖颈上他半小时前亲手为我戴上的心型项链，转手丢进了垃圾桶。

他会给我一个浪漫的圣诞节，但并不妨碍他给另一个女生同样浪漫的圣诞节。

回到家，我看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昂贵香槟。

如今已无人庆祝，我把香槟砸在地上，麻木地看着暗黄色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。

突然，暗黄中夹杂着血红，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满手的血。

想到自己最近日渐消瘦的身体，越发频繁的腹痛，偶发的缺氧感。

我默默收拾好一切，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地上。

这晚，江泽还是没有回来。

不过，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
8

今天是来南医院交流的第一天，我和同事刚从手术室出来。

摘下口罩和手套，捏了捏脖子，准备回科室喝水。

路过走廊不经意往下一看，却见到了江泽和那个女生。

我站在指示牌后方，看着他们坐扶梯上来。

「怎么带我来这么远的医院？明明北院更近更出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