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一条一缕,血一滴滴淌下来,旁边看热闹的人,抱着胳膊说笑。
处在复杂危险的朝廷,接连两次差点命丧黄泉,我意识到,我已无路可退。
我爹说过,想与敌人周旋,就得不怕死。
2
藏书阁暂时又安静了下来。
等我的伤好些,白天,我便照常打扫,空下来就看书。二层书架上,机关附近的那一卷,是前朝所抄的《尚书》,记载了尧帝起的上古事迹。
对此我并不陌生。我爹常给我讲。
这样一卷书放在这里……
正想着,藏书阁的门被推开了。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走进来,未着官服,慈眉善目、眼神透亮。他从容地走到书架中间,拿起一卷翻看起来。
听到我这边的动静,头也不抬地说:“是谁在这里扰了清净?”声音里透着威严。
我正想着怎么回答,老者又喊一声:
“把《尚书》拿过来!”
我心里一惊,却不敢怠慢,拿了那卷《尚书》递过去。
那天,老人家在藏书阁看书到很晚。我不敢过去打扰,只远远地在一旁。干完杂活,我就坐下来,他看他的,我看我的。
等天色昏暗,我把灯点好,送过去。
见他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,婉儿自去收拾了几样饭菜。老人也不客气,仍在案上吃了。婉儿收走碗筷,老人家待要起身,却脚下一软,手撑在案桌上才没摔倒。
我赶忙过去,扶着他坐下。他几次试图站起来,未果。
“老大人请安坐,我去去便来。”不等他说什么,我就取来银针,在他小腿上的足三里穴、阳陵泉穴、承山穴等处刺下几针,老人缓缓站起来。我在王府学的针灸,派上了用场。
他微微向我颔首道谢,问道:“老朽乃宫廷画师李玉山。我可是这里的常客,你又是谁?”
“我是宫女邀月,在藏书阁扫洒。”我向画师施礼。
“嗯……《尚书》,要常读。‘日永,星火,以正仲夏。’”随后,他用枯瘦的手指戳了戳 “火”字。
“要祭天地,敬祖先。”“祭”字,老画师说得极慢。
这些不着头脑的话是什么意思?
老画师走后,我又翻开《尚书》,仔细看他指的“火”字,发现周围有一圈淡淡的朱笔痕迹。我仔细翻阅,这本《尚书》里,有四个字用朱笔圈了出来:木、火、水、金。
老画师进了藏书阁的东厢房,关门歇息了。我和婉儿在西厢房。
这个奇怪的老人家,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,还说是藏书阁的常客,我在这里快一年,怎么从来没见过他?
从子墨这里,我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