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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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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十几日,除了送饭菜和送药的,无人再来。
我原以为他们会立刻处死我,或者莫老爷回来后大发雷霆,找我询问情况?亦或是二夫人找人对我这个阶下囚羞辱一番?
都没有,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,风平浪静,只有我身上的伤痕和处境如此真实,甚至经过十几日的调养,除了断腿,其他伤都好了大半。
第十五天,哈着腰送菜的人又来了。他一如既往地低着头,把饭送到我面前。
等他完全离开,我爬过去拿起碗。不消片刻,我手上的筷子一顿,突然间感到一阵眩晕。
「哐当——」
碗掉到了地上,而我手足竟不受控制也顺势倒下,接着我就直挺挺的躺在了那儿。
我心中一惊,瞬间意识到饭菜中放了东西。就在我以为这毒药会要了我的命之时,一切又都停止了。
我的五官可以感知到周围,但是却丝毫没有力气,只能一动不动僵在那儿。
「软筋粉应该是起作用了吧?」
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之声。
「倒了,倒了,起作用了,走。」
下一刻,四名大汉鱼贯而入,一人抓住我一只手或脚,拖住脖子,粗暴地将我抬起,朝地牢外走去。
我能看能听能喘气,却提不起丝毫力气,连转动脖子都做不到,完全成了一个废人。
他们四人沿着一条僻静小道一路快速行走,虽然我只看到天空,但尚能认出,这是去汤室方向。
很快,他们把我带到汤室中,便离开了。
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我手脚的镣铐被打开,衣服被两名突然冒出来的婢女脱得一干二净。
我绝望地想,他们终于要让我也吊死在房梁上了。
然而,事情有些出乎意料,婢女褪去衣物,竟把我放到了一个沐浴桶中,开始清洗我身上的脏污之物。
她们手脚很利索,收拾干净后,立马替我着装和梳妆。
我无法知晓到底穿的是什么,但那沉重头冠、柔腻的触感以及饰物移动时首饰间碰撞发出的清脆声,无不在彰显「这是一套华美至极的礼服」。
动手的婢女从头到尾都未曾说一句话,这一切处处透露着诡异。
梳妆完毕,盥洗房的门被打开,借着淡淡月光,和屋内半面铜镜,我终于勉强凭借余光看清自己的装扮:
「一袭华美的盛装将我笼罩,凤冠轻轻摇曳,纯金宝钗闪烁出丝丝晶光……」
可是,铜镜中模糊闪过了一张毫无血色、苍白如死人的脸,凤冠上用红线穿着的铜钱也显得格外悚然。
我本是一个乞丐,本该在某个冬天、某个角落,默默冻死、饿死。
从未想过,我也会有如此雍容华贵的一天。
也从未想过,穿上这套华服的时候,就是我的死期。
我现在终于知道,他们要干什么了。
在大阳国,一直信奉着这样一个观念:
意外夭折的年轻男子,若在下葬时能找一活着的女子与其同葬,举行嫁娶仪式,娶其过门,就能连接阴司与人间,消去横死男子的怨气,让其留一丝气息在人间,延续祖宗福佑,保生者一世安宁。
是的,他们要将我送去和一具死去的尸体,举行「冥婚」。
我不怕死,但这种事还是让我本能的恐惧,最可怕的是: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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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清楚地感知到,自己被放到了一个坚硬的木箱中,木箱里铺了一层黄色绸布。
闻着那股特别的气味,又见到了半虚掩的盖子,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放到了一具棺木中!
棺木被四名大汉抬着,放到了一特大的桥厢中。
「起!」
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