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抚过画中某处山峰,墨迹突然泛起涟漪,"醒来时手里攥着这块天青石,眼前就只剩下永夜。"他解开蒙眼白绫,空洞的眼眶里浮动着星沙般的微光。
云岫的尾巴突然绷直。画轴上的星辉轨迹与天青石光芒交织,在空中勾出蓬莱仙岛的虚影。海浪声毫无征兆地在山洞里响起,咸涩的水汽裹着桃花香扑面而来。
"这是...海市蜃楼?"云岫伸手触碰浮空的幻象,指尖却穿透了亭台楼阁。裴琰突然剧烈咳嗽,呕出的血珠坠入幻象,仙岛顿时燃起熊熊烈火。焦黑的桃树下,有个白须老者正在煮茶,茶烟凝成八个篆字:星移斗转,劫尽缘生。
幻象消散时,云岫发现腕间多了道朱砂符印。裴琰昏倒在稻草堆里,天青石坠子正贴着她心口发烫。洞外传来夜枭啼叫,她数着裴琰微弱的脉搏,突然想起百年前在苗疆见过的同心蛊——也是这样灼着皮肉,将两个灵魂拴成死结。
海风送来咸腥的血气时,他们正在渔村买渡船。云岫的尾巴缩在襦裙下不安地扭动,裴琰新换的素纱眼罩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老船夫数着银锭的手突然顿住,浑浊的眼珠盯着裴琰腰间的天青石:"客官这坠子...莫不是从归墟捞的鲛人泪?"
云岫的指甲瞬间暴涨三寸。海浪毫无征兆地掀起十丈高,墨色浪头里钻出无数白骨手臂。裴琰的画笔脱手飞出,在空中勾出金色符咒,却被腥臭的海水浇成黑烟。老船夫的脸皮簌簌剥落,露出布满鳞片的青色面孔。
"蓬莱的走狗!"鲛人祭司的鱼叉刺穿裴琰左肩,将他钉在桅杆上。云岫的尾巴终于冲破符咒束缚,七道白影绞住鲛人的瞬间,她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。第十八道天雷在云层深处酝酿,锁骨处的烙印烧穿了皮肉。
裴琰的血滴在天青石上,迸发的蓝光中浮现出星斗图谱。云岫在剧痛中看清了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