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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稚嫩的字迹,突然触到夹层中的硬物。褪色的拍立得照片上,两个淋成落汤鸡的少年正在屋檐下分食可丽饼。那天我们为了买限量版模具冒雨排队,他把我裹在他的棒球外套里,心跳声比雨声还吵。
"其实......"林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"当年我去过戴高乐机场。"
我猛然抬头,后脑撞上他的下巴。他闷哼一声,却将我圈在臂弯与木箱之间。清冷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,照见他锁骨处的银链——穿着枚褪色的可丽饼硬币。
"看到你在值机口哭得像个傻子。"他喉结滚动,"行李箱上还挂着我编的草莓钥匙扣。"
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,我轻轻擦拭母亲浮肿的手背。林深站在病房门口,怀里抱着保温桶。晨光将他轮廓镀上金边,像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剪影。
"山药排骨粥。"他打开盖子,热气模糊了镜片,"按你以前教的比例,文火炖了四小时。"
我舀粥的手突然顿住。米粒间浮着细碎的陈皮,这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做法。母亲混沌的眼珠忽然转动,干裂的嘴唇吐出几个音节。我把耳朵贴过去,听见她说:"小林...荷包蛋..."
林深已经解开袖扣蹲在床边。三十岁的外企高管,此刻像回到十五岁那个清晨。那时母亲刚查出肾病,他每天翻墙送来温在保温盒里的早餐,直到被我家门框撞青额头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银行入账通知显示陌生账户汇入五十万。我转头看向正在削苹果的林深,他无名指上的切痕新鲜渗血——那是今早试做新配方时受的伤。
"利息按年化3%计算。"他把苹果切成小兔形状,"或者......"刀尖在指间转出银花,"用你新研发的蒙布朗来抵。"
窗外玉兰树抖落积雪,我伸手接住飘进窗棂的花瓣。融雪顺着屋檐滴落,像少年时代那颗始终没有坠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