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的阴影里浮现出雅典娜的纺锤。枯萎的麦穗突然立起指向东北方,十二粒银丝缠绕的麦子同时爆裂,飞溅的汁液在空中拼出德尔斐神庙的残柱。
"那些哀嚎的伤兵。"埃庇米修斯踢开脚边生锈的铜号,暗红锈迹突然扭动成毒蛇形态,"捂住耳朵!"潘多拉将浸透潮汐的裙裾撕成布条时,铜号自裂缝中迸发出裹挟着铁蒺藜的咆哮。少年染血的绷带突然自动解开,在空中交织成渔网状兜住声浪,"是维纳斯用玫瑰刺刮擦阿瑞斯盾牌的声音!"
当第七层黑雾被潮汐冲散,潘多拉看见月光正从宙斯祭坛的裂缝中汩汩涌出。埃庇米修斯用犬齿撕开铜号表面的青铜锈,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橄榄枝刻痕:"他们偷换了光的源头。"少年突然将铜号残片插入自己锁孔胎记,喷涌的血浆中浮出半张锻炉的蓝图。
潘多拉腕间的潮汐突然逆流,裹挟着星尘灌入铜号裂口。褪色的橄榄枝刻痕遇水膨胀,转眼间撑破了扭曲的青铜外壳。"这才是铜号原本的模样。"她抚摸着新生出的月桂枝纹路,嫩芽正从音孔里钻出来亲吻她指尖的盐粒。
神庙方向传来猫头鹰的厉啸,雅典娜的银梭穿透黑雾直刺潘多拉后心。埃庇米修斯翻腕用燧石挡住致命一击,飞溅的火星点燃了他脖颈处珊瑚锁链。"当心月光里的倒刺!"少年拽过潘多拉跃入干涸的河床,身后炸开的黑雾中伸出无数镶嵌着瞳孔的青铜手掌。
潘多拉将浸透潮汐的长发甩向追兵,发丝缠绕住青铜手掌的瞬间,那些冷酷的金属竟开始生长出藤壶与水藻。"回熔炉里去吧。"她碾碎第十粒发芽的麦子,爆出的银丝将青铜手指缝合成船锚形状。埃庇米修斯趁机将燧石塞入最大那只手掌的瞳孔,"给宙斯捎个信——幻影裹尸布该换洗了!"
黑雾深处突然传来纺线绷断的脆响,潘多拉看见自己的倒影正从月亮表面剥离。她将锁孔胎记贴在冰冷的月面上,潮汐涌入的刹那,无数细小的橄榄枝从阿波罗战车辙痕中破土而出。"原来瘟疫是枯萎的光。"埃庇米修斯用铜号碎片舀起流动的月光,残片内侧的葡萄藤图案突然开始吞噬黑雾。
当猫头鹰的第三声啼叫撕裂天幕,潘多拉发现自己的眼泪正在溶解铜号表面的锈迹。少年突然咬破舌尖,将带血的口哨声吹入音孔:"来听听战争的真实声音!"青铜乐器剧烈震颤着吐出沾满盐粒的绿橄榄,雅典娜的银梭在果核落地瞬间碎成满地萤火虫。
麦田尽头的地平线开始渗血,潘多拉拽起埃庇米修斯奔向月光源头。两人交叠的锁孔胎记在奔跑中投射出船帆阴影,所经之处的黑雾纷纷退潮般卷曲成羊毛形态。"当心裹尸布的最后一层!"少年话音未落,潘多拉已撕开凝结成块的月光,露出后面宙斯惊怒的雷霆面容。
3.2 陶土契约老陶匠
布满裂痕的拇指碾碎葡萄时,紫红色汁液正顺着潘多拉掌纹渗入魔盒缝隙。"姑娘的体温太像熔炉。"老人将混着酒液的黏土拍在她掌心,陶轮旋转的嗡鸣惊醒了沉睡的星尘,"看,当指纹第七次划过月相......"
埃庇米修斯突然抓住陶匠的小臂:"泥土里掺了赫菲斯托斯的炉灰?"少年锁孔胎记中涌出的珊瑚正疯狂吞噬陶轮上的湿泥。老人笑着掰开少年手指,露出自己掌心与潘多拉如出一辙的青铜锁孔:"孩子,人类的指纹比命运纺线更接近星空。"
魔盒表面的毒蛇浮雕在葡萄酒熏染下开始蜕皮,潘多拉突然将黏土按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