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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都冲刷殆尽。陈默然举着那把黑色的雨伞,在湿漉漉的银杏道上匆匆前行。雨水打在伞面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那声音如同命运无情的鼓点,敲打着他的心房。当他路过教堂的飞扶壁时,一个熟悉而又让人心疼的身影映入眼帘——艾纱正蜷缩在那里。雨水顺着哥特式的尖拱如瀑布般汹涌流淌,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,将艾纱孤独的身影紧紧笼罩其中。她的头发被雨水彻底湿透,紧紧地贴在脸上,显得格外狼狈与无助。陈默然心中一紧,急忙快步奔过去。就在这时,他瞥见艾纱的帆布包露出一个止痛药瓶,锡纸板上的凹痕密密麻麻,如同残缺不全的月相图,触目惊心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所承受的痛苦。
“这是十四世纪的圣凯瑟琳。”艾纱似乎并未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,她伸出那冰凉且略显苍白的指尖,轻轻按在彩绘玻璃上,眼神中透着一种超脱生死的淡然与从容,仿佛早已看透了命运的无常。陈默然的心猛地一揪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就在这时,一个CT片从艾纱的包中滑落,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胶质母细胞瘤那残酷的诊断结果。雨滴不断地打在玫瑰窗上,蜿蜒的雨水仿佛是流淌的鲜血,刺痛着陈默然的双眼,也刺痛着他的心。金毛犬普鲁斯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,在一旁低声呜咽,那声音在风雨声和远处滚滚的雷声中,显得格外凄凉与哀伤,仿佛在为命运的不公发出悲恸的抗议。
随着时间的无情推移,艾纱的病情愈发严重,如同夜幕降临,黑暗逐渐吞噬着光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