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岁,他三十,我总叫他老男人。
2
接到电话的那一刻,我正在我们的新家中布置,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九天。
邵恒说他简洁惯了,只要有张床和书桌就行了。
而我集一切繁复主义于一身,加上不爱收拾,整个家都乱糟糟的。
不过还好,一个爱乱扔,一个爱收拾。
按邵恒的话来说,我们就是互补。
我当时就无语了,反正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作精,不过还好,他不理解但尊重。
我总说生活不能千篇一律,不能他工作的地方严肃谨慎,在家也一样,要不不如和工作过去。
休婚假的这几天,我让他每天去花店买一种花,直到休假结束。
今天刚好六天前他买的红玫瑰已经枯萎了,我正打算拿出来扔掉,换朵新鲜的白玫瑰。
我从不过问邵恒工作上的事情,哪怕我问了,他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别问。
直到这一次,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去到他工作的地方,帮他收拾遗物。
美兰机场到咸阳机场,那么近,又那么远。
3
“嫂子,节哀顺变。”李奇双眼猩红,乌青的黑眼圈,很明显这位年轻人很久没睡好了。
这个人我见过,是邵恒最看重的弟弟,邵恒人很好,虽然看着冷漠,但总是嘴硬心软,私下偷偷帮了很多新同事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在飞机上我的眼泪已经干涸,像是患了失语症一般,张嘴只是呜咽。
“前两天,一直在抢救。恒哥中途醒过一次,叫你的名字,我想联系你,但他以前说过,他妻子年纪尚轻,还小,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和惊吓,如若不幸,请一定照顾好你。”
李奇情绪崩溃,跪倒在地,泣不成声。
我的灵魂仿佛抽空,不知道该往哪里走。
所幸他的女同事搀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