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七星烬,蛊血辞

  

红烛高烧的喜堂里,我望着铜镜中满头珠翠的自己。窗外飘来细雪,将远处披红的马队衬得如同蜿蜒血线。贴身丫鬟春桃突然打翻了胭脂盒,朱砂溅在雪白中衣上,像极了三日前母亲咳在帕子上的那口血。

"小姐赎罪!"春桃跪地时脖颈后的淤青从衣领里露出来,我伸手扶她,却被她触电般躲开。那截纤细的腕子上戴着对翡翠镯子,水头好得能映出人影——本该在我妆奁底层的物什,此刻却在丫鬟身上。

喜乐声渐近时,我摘下九翟四凤冠最中间的东珠。母亲临终前说过,这颗采自南海的夜明珠,浸过九十九个细作的血。

"表姐今日好气派。"苏锦云端着合卺酒进来,绣着并蒂莲的锦鞋踩过满地红绸。她发间新添的累丝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,垂珠上却沾着星点墨迹——今晨我分明看见这物件摆在沈砚书房中。

我执起合欢扇遮面,金丝楠木扇骨硌得掌心生疼。苏锦云身上飘来的龙涎香里混着极淡的血腥气,那是沈砚书惯用的金疮药味道。扇面透光处,她正将酒壶微微倾斜,琥珀色液体顺着壶嘴内侧机关流入夹层。

"吉时到——"

沈砚书执起红绸时,我盯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。半月前他称这祖传信物不慎跌落悬崖,此刻却在灯火下泛着温润光泽,内侧还沾着星点朱砂——正是苏锦云昨日新染的蔻丹颜色。

"一拜天地!"

我屈膝的瞬间,苏锦云突然踉跄着撞向喜案。鎏金烛台倾倒刹那,她广袖中滑出半截羊皮卷,上面北狄文字如蜈蚣爬行。沈砚书飞身去接的动作太过熟稔,全然不似文弱书生应有的身手。

"二拜高堂!"

沈家双亲牌位后的帷幔无风自动,我瞥见牌位底座新鲜的划痕。那位置本该供着沈家祖传的青铜爵,此刻却空荡荡落满香灰。三日前暗卫来报,这酒爵出现在黑市,换了三匹北狄战马。

"夫妻......"

"且慢!"

我掷出合欢扇击碎龙凤喜烛,飞溅的蜡油在苏锦云袖口烫出个窟窿。她慌乱遮掩的手臂内侧,赫然是北狄暗桩的狼头刺青。沈砚书拔剑时,剑柄缠着的竟是母亲生前最爱的流云锦。

"好个郎情妾意。"我扯下喜帕掷向空中,赤金步摇垂珠扫过沈砚书骤然阴沉的眉眼,"用我叶家军饷养你的外室,拿我父亲战功换你的仕途,如今连这身诰命冠服都要给你心上人作聘礼?"

满堂朱紫哗然中,苏锦云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。她身形诡异地缩成团,竟从嫁衣里蜕皮般钻出,原本娇艳的面孔变成个陌生少女。沈砚书的剑锋抵上我咽喉:"既然知道,何必自取其辱?"

"铮——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