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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天司月神女下凡历劫,亲手将落魄皇子送上龙椅,却在新婚夜被他剜心取血。当狐妖顶着她的脸祸乱江山,当暴君为寻她魂魄屠城炼灯,苏醒神格的沈沅一剑劈开三十六盏招魂灯。破碎玉簪映出当年雪夜真相,九重天雷劈开的不是诛神阵,而是三百年前她用半颗神格替他挡劫的往事。
“萧景策,本座判你永生永世困在这千盏魂灯里,看我用你的江山作祭坛。”
01惊鸿照影
雪粒子打在青铜甲胄上,发出细碎的爆裂声。萧景策捂住肋下伤口,指缝间溢出的热血转瞬凝成冰珠。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被北风扯碎,他踉跄着跌进破庙残垣,惊起满殿蛛网在风雪中飘摇。
供桌上半截红烛突然自燃,烛泪竟是诡异的青白色。他握紧手中断剑,看着烛火将残破的观音像映得忽明忽暗——那菩萨低垂的眉眼不知何时淌下血泪。
“公子好生莽撞。”清凌凌的嗓音自梁上传来,檐角铜铃无风自动,“这庙里供的可不是观音。”
萧景策猛地抬头,见一袭素白斗篷从横梁翩然落下。少女执着的六角宫灯照出腕间银铃,铃舌竟是月牙形状。她足尖点在积灰的蒲团上,灯影晃过观音底座,露出半截狐首人身的神像。
“这是三百年前被天雷劈死的狐仙祠。”她将宫灯搁在供桌,青白烛火霎时恢复正常,“公子身上杀气太重,惊醒了残存的怨灵。”
萧景策这才看清她的面容。少女约莫十六七岁,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惊心,偏生眸子里凝着化不开的霜雪。最奇的是她发间玉簪,通体流转着幽蓝光华,竟将满室阴森鬼气驱散殆尽。
庙外忽然传来凄厉狼嚎,夹杂着兵刃破空之声。少女神色微变,宫灯倏地熄灭。黑暗中萧景策闻到冷梅幽香,冰凉的手指抵住他伤口:“别出声。”
破庙木门轰然洞开,十余个黑衣人持弩闯入。为首者举起火把照向神龛,却见蛛网密布的供桌上只摆着个缺口的粗瓷碗。寒风吹得他们手中火把明灭不定,谁也没注意到梁上垂落的雪色裙裾。
“血痕到这就断了。”有人用刀尖挑起供桌下的血冰碴,“那小子肯定藏在......”
话音未落,供桌上的瓷碗突然炸裂。飞溅的瓷片精准划过众人咽喉,喷涌的血柱在雪地上绽开红梅。萧景策屏息看着这诡谲一幕,身侧的少女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。
待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在风雪中,她带着萧景策轻盈落地。宫灯重新亮起时,满地尸首竟已化作黑灰,唯余十三枚青铜箭镞在雪地里泛着冷光。
“漠北玄铁所铸,淬过蛇毒。”少女用帕子包起一枚箭镞,“公子惹的麻烦不小。”
萧景策倚着断壁苦笑:“在下江南茶商沈策,姑娘今日相救之恩......”
“公子可知自己印堂凝着将死之人才有的青气?”她突然贴近,玉簪幽光映出他眼底血丝,“更奇怪的是,这死气中又缠绕着紫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