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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负。
都说夫妻难逃 “七年之痒”,我从未想过,这 “痒” 竟也会悄然降临在我们身上。我对小菲的爱意从未有半分减退,满心满眼依旧都是她。可反观小菲,对我总是不冷不热,客气疏离。工作上,我们配合默契,是旁人眼中的绝佳搭档;生活中,却像同屋而居的陌生人,交流少得可怜。就连夫妻间最亲密的时刻,也因她的疲惫与冷淡变得屈指可数。我虽心有失落,却也只能暗自叹息,想着大概是深圳快节奏的生活磨平了激情,压垮了她,让她无暇顾及其他。
七月骄阳似火,工厂招工,机缘巧合下,来了位小菲同村的老乡,年龄与小菲相仿,小菲叫她丽姐,我也就跟着唤她丽姐。 老乡相逢,小菲难得地露出几分欣喜,热络地拉着丽姐嘘寒问暖。丽姐生得高挑婀娜,一袭仿名牌衣裳穿得有模有样,脖颈、手腕处挂满了闪亮首饰,说起话来娇柔婉转,眼神顾盼生姿,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子妩媚劲儿,我瞧着却莫名觉着有些不自在,浑身起了鸡皮疙瘩。
当晚,小菲设宴款待丽姐,席间众人围坐,谈论着家乡近些年的人和事。听闻谁谁发了财、当了官,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勾起我心底的思乡情,我听得入神,仿若透过他们的讲述,看到了家乡这些年的变迁。正听得兴起,丽姐突然提及一个名字:“那个王平江,就是你家隔壁邻居那个,这几年可发达了……” 话未说完,小菲脸色骤变,刹那间变得煞白,丽姐也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,戛然而止,包间内顿时鸦雀无声,气氛尴尬得能凝结成冰。我满心疑惑,顺口问道:“那个王平江?”
丽姐神色慌张,干笑两声,忙不迭解释:“哎呀,瞧我这嘴,说错了,不是王平江,是王小虎,他打架斗殴致人伤残,进局子了。对,进局子了。” 我一怔,明显感觉丽姐在遮掩什么,难道和我妻子有关?脑海里又想起那个下雪天,小菲身披婚纱,看向她家隔壁的那个眼神,难道妻子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?
丽姐似是急于转移话题,眼神飘向我,娇笑着打趣:“要说咱村里,还得是你们两口子最有出息,在这大城市当了老板,我看着都眼馋,要是我也能在这儿傍上个老板,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咯,哪怕死了都值。” 说着,眼神暧昧地朝我瞟来。 这一打岔,我也只有暂时放弃询问的念头,就算要问,这个场合也不合适。
不过被丽姐这么一夸,我有些不好意思,嘿嘿傻笑两声,心里却也涌起一丝得意,能得到家乡人的认可,也算为家乡争了光,忙谦虚道:“哪有,深圳卧虎藏龙,老板多如牛毛,丽姐你长得这么漂亮,肯定能寻得良人。” 丽姐嗔怪地横我一眼,撒娇道:“再漂亮又怎样,哪有小菲这般好福气哟。” 我下意识看向小菲,只见她脸色愈发阴沉,仿若暴风雨将至。我心下一惊,赶忙岔开话题,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。
饭后回家,小菲闷闷不乐,说丽姐爱慕虚荣,怕带坏厂里风气,不适合留下。我寻思着人家大老远来投奔,一口回绝太不近人情,便劝小菲好歹给个机会试试。小菲犹豫片刻,终究还是点头应下。 次日,丽姐正式入职。起初安排她做普通工人,谁料第一天她便来找我诉苦,伸出手委屈巴巴地给我看,说手上磨出了泡,挣的钱还不够吃顿饭,言语间满是抱怨。我无奈,只得将她调去质检。可没过一天,她又嫌质检要求严苛,自己适应不来,叫苦不迭。我实在没辙,又把她安排到库房做登记,想着她好歹有初中文化,简单培训应当没问题。
这一来,丽姐倒也消停了,库房与我办公室相邻,平日里没事她就爱来串串门、聊聊天。大家都是同乡,低头不见抬头见,我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,好在她本职工作还算尽责,并未影响大局,我便由着她去了。 日子久了,我和丽姐渐渐熟络。在她面前,我偶尔会倾诉工作中的烦心事、生活里的无奈,谈及小菲时,话语总是寥寥。毕竟,我和小菲之间那些难以言说的隔阂,不足为外人道。我本就嘴笨,不善言辞,小菲又比我更沉默寡言,家中常常安静得落针可闻。我虽偏爱安静,可有时也渴望家中能多些烟火气,多些欢声笑语。丽姐总是默默倾听,适时安慰,眼神里透着关切,时间一长,我发觉她看我的眼神悄然有了变化,多了几分我从未读懂的情愫。
直到那一日,忙碌一天后,我如往常一样下班后检查工厂,确认人都走光了,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办公室。关了大灯,屋内只剩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弱亮光,我坐在椅子上,打开私密文件夹,看着屏幕里的画面,脑海中浮现出小菲的面容,满心苦涩。小菲工作日益繁忙,压力如山,我们相处时间愈发短暂,即便同床共枕,她也总是倒头就睡,我心疼她的劳累,不愿惊扰她,只能独自排解。本以为办公室是私密之地,无人知晓,却不想…… 正当关键时刻,门 “吱呀” 一声被推开,一道黑影闪入,紧接着,灯光大亮。我吓得浑身一颤,瞬间慌乱无措,只觉大脑 “嗡” 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来人亦是一声尖叫,待看清是我,又惊又羞,赶紧捂住嘴。四目相对,我脱口而出:“丽姐!”
丽姐手持木棍,僵在原地,脸颊绯红,嗫嚅着:“你…… 你…… 你怎么是你?” 旋即慌乱转身,背对着我,羞恼道:“你…… 你先把裤子穿好。” 我只觉脸上滚烫,仿若火烧,手忙脚乱地关掉视频,整理衣衫,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这一幕太过荒唐,尴尬得令人窒息。后来我才知晓,丽姐住在工厂院子临时收拾的宿舍,那晚她瞧见办公室有亮光,以为进了贼,这才莽撞闯入,哪曾想撞见这般难堪场景。
我满心窘迫,无言以对,逃也似的离开工厂,一路失魂落魄回到家。小菲见我回来,神色淡淡,随口问道:“加班了?” 我慌乱点头,“嗯” 了一声。 “饭在微波炉,自己热一下。” 小菲说完,便不再看我。我机械地走进厨房,热了饭,食不知味地咽下几口,便回屋躺下。自两年前小菲抱怨我睡觉打鼾,扰得她休息不好,我们便分房而睡。 躺在床上,我却睡意全无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晚与丽姐的尴尬画面,满心懊悔与不安,想着明日该如何面对她,又该如何面对小菲。翻来覆去间,不知何时沉沉睡去,睡梦中,我竟恍惚与丽姐赤裸地相拥在一张大床上,小菲站在床边,直直地看着我们,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。我瞬间惊醒,冷汗浸湿衣衫,心有余悸地望着黑暗,满心都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。
第三章:情感波澜,真相渐显
自那夜与丽姐的尴尬一撞后,工厂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。我每次瞧见丽姐,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,慌得厉害,眼神闪躲,话也变得更少。丽姐倒似恢复了常态,依旧如往常一样,时不时来办公室串串门,只是我总觉着,她看我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