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钉击碎从欧阳靖影子里钻出的青铜蜈蚣——那虫腹中空的腔体里,还残留着黑火药的刺鼻气息。
"方腊的霹雳堂也懂机关术?"紫云挑开虫腹鳞甲,内侧赫然刻着泉州船厂的徽记。欧阳靖面色凝重地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朱砂画的符咒:"三日前我在临安码头追踪的私盐船,货舱夹层里全是这种机关虫。"
青铜鼋背载着二人漂向地宫深处。紫云腕间残镯突然发烫,前方出现由十万片青瓷组成的穹顶。每片瓷都刻着人体穴位,月光透过瓷缝在地面投出经络图——这竟是失传的《黄帝外经》修炼场。
"闭眼!"欧阳靖挥扇打灭鲛人灯。紫云在黑暗中看见瓷壁上流动的金线,这些光芒最终汇向穹顶中央的琉璃心窍。当她将残镯按进心窍凹槽时,整个地宫响起机括运转的轰鸣。
八十一尊铜人从地底升起,手持的却不是兵器,而是针灸用的金针与药杵。欧阳靖突然闷哼跪地,衣袖破碎处露出泛黑的经脉:"是牵机毒......方才的青铜蜈蚣。"
紫云飞身踏上铜人肩膀,按照穹顶经络图指引,夺过金针刺入欧阳靖的曲垣穴。铜人突然活过来似的转动药杵,捣碎的萤石粉末混着暗河水,竟在欧阳靖伤口凝成青色冰晶。
"这不是地宫,"紫云望着随毒血排出而亮起的更多铜人,"是墨家医宗的活体机关殿!"她忽然撕开衣襟下摆,母亲绣的兰花纹样在冰晶折射下,映出《璇玑剑谱》的招式图谱。
欧阳靖调息时,紫云发现铜人足底刻着嘉祐年号。当年父亲正是在嘉祐年间将秘色瓷进献宫中,而皇城司档案记载,同一时期有十八名御医接连暴毙。
地宫突然剧烈震动,琉璃心窍渗出鲜血般的液体。铜人们机械地排列成《难经》八十一难阵型,药杵全部指向北方岩壁。紫云催动刚领悟的璇玑心法,剑指划过处,岩壁露出装着水晶头颅的青铜匣。
那头颅内用秘色瓷片拼着大宋疆域图,汴京位置嵌着枚带齿痕的透骨钉。欧阳靖突然呕出黑血,血珠在水晶面颊上流成两行血泪:"这齿痕..水晶头颅内的透骨钉突然迸发龙涎香气,欧阳靖伤口青筋暴起,竟徒手撕开青铜匣。紫云旋身甩出瓷片击其曲泽穴,顺势扯断腰间丝绦缠住他双腕——这是《璇玑剑谱》记载的"天女缚龙"手法。
"得罪了!"紫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,铜人医儡应声掷出七十二枚金针。针尖蘸着欧阳靖心口毒血,在水晶颅骨表面拼出《禹贡》山川图。当第七十二针刺入梁州方位时,头颅突然裂成八瓣,露出内藏的青铜浑天仪。
紫云瞳孔中倒映着仪轨上二十八宿方位,腕间残镯突然自行重组。她福至心灵,将玉镯嵌入浑天仪青龙七宿的角木蛟位置,仪轨应声飞转。地宫顶部降下九百片秘色瓷,每片都映着大内建筑图样。
"这是...福宁殿的飞檐斗拱?"欧阳靖在剧痛中嘶声道。他认出某片瓷上熟悉的鸱吻造型——三年前随父亲进宫述职时,那神兽左眼正是被雷击缺的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