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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，机械地重复着扫码、装袋的动作。深夜的便利店总是格外冷清，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在耳边回响。

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，深蓝色的布料已经有些发白，袖口处还沾着早上热包子时不小心溅上的油渍。三个月前，她还穿着香奈儿的高定，出入高档会所，而现在......

"叮咚"一声，自动门开了。

苏晚下意识地扬起职业性的微笑："欢迎光临。"

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，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风衣，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。苏晚注意到他的皮鞋虽然沾满灰尘，但能看出是意大利手工定制款。

男人径直走向了酒水区，修长的手指在货架上逡巡，最后拿了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。

"就这个。"他把酒放在收银台上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
苏晚扫码的时候，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。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，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，是那种深邃的桃花眼，只是此刻布满了血丝。

"一共28元。"

男人摸遍了全身的口袋，最后只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。苏晚数了数，只有23块。

"抱歉，还差5块。"她轻声说。

男人的手顿了一下，耳根微微发红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，又看了看收银台后的苏晚，突然把酒往台上一放："算了，不要了。"

苏晚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，不知为何心里一酸。她快速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5块钱，追了出去。

"先生！"

男人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。

苏晚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，把5块钱塞进他手里："我请你。"

男人愣住了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钱，又看了看苏晚。月光下，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是盛满了星星。

"为什么？"他问。

苏晚笑了笑："因为......我也经历过身无分文的时候。"

男人沉默了片刻，突然说："我叫顾言。"

"苏晚。"

就这样，两个落魄的人，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，交换了名字。

回到店里，苏晚发现顾言并没有离开，而是坐在了便利店外的长椅上。他打开那瓶二锅头，仰头灌了一口。

苏晚犹豫了一下，拿了两包花生米走出去。

"给，"她把花生米递过去，"空腹喝酒伤胃。"

顾言接过花生米，突然笑了："你总是这么爱管闲事吗？"

"只是......"苏晚在他身边坐下，"不想看到有人像我一样。"

夜风微凉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。顾言时不时喝一口酒，苏晚则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发呆。

"我以前，"顾言突然开口，"是个富二代。"

苏晚转头看他。

"家里是做房地产的，从小要什么有什么。"顾言自嘲地笑了笑，"直到上个月，我爸被人陷害，公司破产，还欠了一屁股债。"

苏晚的心猛地揪了一下。

"现在，"顾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，"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。"

"我懂。"苏晚轻声说，"三个月前，我还是苏氏集团的千金。我爸被人骗去投资一个项目，结果那个项目根本就是骗局。公司破产，我爸心脏病发作......"

她的声音哽咽了。

顾言转头看她，月光下，女孩的侧脸精致得像个瓷娃娃，但眼角却有泪光闪烁。

"所以，"他轻声问，"你就在便利店打工？"

苏晚点点头："至少能养活自己。"

顾言沉默了片刻，突然说："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？"

就这样，在这个深秋的夜晚，两个落魄的灵魂，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，交换了彼此最深的伤痛。

顾言的故事还没讲完，便利店的自动门又响了。

苏晚下意识要起身，却被顾言按住："我去吧，你休息会儿。"

她看着顾言高大的背影走进店里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意。这个男人，明明自己也落魄不堪，却还在照顾别人的感受。

"欢迎光临。"顾言的声音从店里传来。

苏晚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："给、给我拿包烟......"

她站起身，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收银台上。那人满身酒气，领带歪在一边，显然是刚从某个应酬场合出来。

"先生，您要什么烟？"顾言礼貌地问。

"最、最贵的！"醉汉拍着柜台，"老子有的是钱！"

顾言转身去拿烟，醉汉却突然眯起眼睛，盯着苏晚的方向："哟，这、这还有个漂亮姑娘......"

苏晚心里一紧，下意识后退一步。醉汉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来，嘴里嘟囔着："来、来陪哥哥喝一杯......"

就在这时，顾言一个箭步挡在门口："先生，您的烟。"

"滚开！"醉汉伸手要推开顾言，"老子要跟美女说话......"

顾言纹丝不动，声音冷了下来："请您自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