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吓了一跳，要补上一回。

「你一起去吗？都是一帮发小兄弟。」

「不过就是喝喝酒，吃吃饭，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。」

我摇摇头。

他兄弟不待见我，周贺声是知道的。

所以我也很少参与他们的聚会。

这已经是近乎默认了。

突然又问我，倒像是防备我捣乱他们的聚会计划似的。

我没想到，大姨妈突然造访。

太疼了。

被子都被我攥紧的手撕开一个口子。

我捞住手机，打给周贺声。

漫长的铃声一遍又一遍重复……

我想起周贺声第一次见我痛经的样子。

那时我们还都在医院。

周贺声溺水失温，被我从死神手里捞了回来。

经过抢救后，他的身体机能恢复地很快。

反倒是我，因为在隆冬刺骨的河水中泡了太久，身体受寒，以后生育的可能接近于零。

救人的时候，我顾不上自己还处在经期。

等到在病床上醒来，人已经弓成了一只虾，手也抽搐着无法张开，舌头、小腹、脚全都是麻木的。

周贺声当场哭了出来。

他向我承诺，以后每一次痛的时候，都会陪在我身边。

终于拨通了视频。

背景是阴翳的天色，哗啦哗啦下着骤雨，五光十色的摩天轮转动得极慢。

黑色的外套摊在头顶，随着镜头晃动，女人抱着小孩的画面占据了一半屏幕。

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。

小孩子不怕雨，惊喜地从外套下伸出头，很快又被掩地严严实实。

周贺声弹了弹她的额头，温柔又宠溺，「甜甜，淋雨生病了，小心被骂。」

甜甜嘻嘻笑了两声，眼睛转向镜头这边，「有哥哥在，姐姐就会变得很淑女，才不会骂我呢。」

「你们大人谈恋爱，不要把小人当炮灰好嘛。」

两只手同时伸出，要弹甜甜的额头，却在半空中相撞。

镜头中的周贺声极快地收回手，偏过头时，像极了因心动而羞涩的少年。

「阿声，我们挤一挤，你淋到雨了。」

镜头翻转，曲悠挤到了周贺声的胸前。

「周贺声。」

他们这才发现已经开了很久的视频。

周贺声有些慌张地接过手机，旁边是曲悠歉疚的声音，「可能是误触接通的。阿声，快解释一下，别让她误会了。」

周贺声要面子，先安慰了两句，「没事，若若不是敏感的人。」

曲悠抱着小孩站远了些，外套不够大，雨淋湿了她半个肩头。

周贺声看向视频时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

，「若若，有什么事吗？没事我先挂了。」

「我痛经……」

「吃点药就好了，乖，那么多女人都疼，不是都好好的？别那么娇气。」

周贺声仓促地收尾，「雨下大了，我先带她们找个避雨的地方。万一生病多难受。」

视频挂断了。

屋外黑云拢聚，卧室暗得看不清手指。

唯有手机屏幕，亮得晃眼。

十分三十七秒的视频。

周贺声只用了三十七秒就挂断。

4

我只是想要他陪着我。

虽然不能减轻我的疼痛，但至少可以让我觉得，自己因救人而生的病痛，是有意义的。

周贺声的态度，让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矫情。

外卖送药的电话来了，我撑着墙去开门。

大概是比女鬼还惨白的脸太惹人注目了，外卖女骑手已经走了两步，还是回头问了一句，「没事吧？要不送你去医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