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大题只有我一个人做出来了。还有，你们别去为难那个博士生，我的这种行为，本就不对！”

　　“小澈，既然你想好了，那就去做吧。我们永远支持你！”

　　“嗯，放心吧，爸爸。”

　　挂断电话后，我抬头一看，发现周围已经站了一圈人。校长站在最前面，神色复杂。

　　“校长，我没别的意思。”我匆匆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快步跑回宿舍，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视频该怎么发布。

　　路过实验室时，里面飘出一阵淡淡的金银花香。我瞥了一眼时间，正好6点整。推开实验室的门，桔梗依旧像往常一样，站在前面等着我。

　　“今天怎么了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。”桔梗歪着头，关切地望着我。

　　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。

　　桔梗眉头微微皱起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：“我其实很讨厌这种行为，这简直是无耻、卑鄙、下流。”

　　听到桔梗这么说，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，她肯定会因此讨厌我了。

　　然而，桔梗接着说道：“不过，你能迷途知返，说明你本性善良。我果然没看错人。”

　　听到这句话，我长舒了一口气。犹豫片刻后，我说道：“其实……之前家里也用同样的方式帮我获得过不少奖。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，心里很矛盾。现在，我既不想让学校为难，也不想让家里失望，真的想保住两头。可是……我到底该怎么办呢？”说完，我揉了揉太阳穴，感到一阵无力。

　　桔梗坚定的说道：“我觉得，你需要真诚一点，把事情的原委都说出来。大家需要的其实是一个态度，你必须真诚面对。”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不管是论文还是实验结果，都是别人的心血成果。你这次《中药药剂学》考得怎么样？”

　　“挺好的，最后一道大题只有我全做对了。”我回答道。

　　“嗯，如果老师说你最后一道题是抄的，你心里会好过吗？”桔梗反问道。

　　“当然很难过，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。”我毫不犹豫地说。

　　“那不就好了？你想想，当别人把你不该有的荣光给你，你心里什么感受？可能会开心，也可能是无所谓。但那些真正的作者、研究者，他们会怎么想呢？”桔梗的语气渐渐沉重，“他们有的人可能会因此道心破碎，从此离开学术界；有的人甚至会失去对生活的希望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，这种新闻还少吗？这些，你以前想过吗？”

　　我一时语塞，低下头，心里涌起一阵愧疚。我以前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。

　　桔梗叹了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说到底，你所谓的成就，是踏着别人的尸骨得到的。别人燃烧自己，希望推动科技进步，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。而你却轻轻松松得到了这些，你不觉得很悲哀吗？”

　　她的话像一记重锤，把我钉在耻辱柱上。我沉默良久，终于抬起头，低声说道：“你说得对……我会去坦白一切，不再逃避。”

　　“嗯，这就对了，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。”桔梗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好了，事情已经发生了，好在还有回转的余地。现在，我继续教你中药，好吧？”

　　我犹豫了一下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那个……我们可以聊聊吗？”

　　“聊什么？”桔梗歪头看着我。

　　“就是聊聊我们，聊聊各自的事情。”我低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。

　　桔梗放下手中泛黄的纸张，神情认真地说道：“可以，不过我们还是先学好中药吧。以后机会多的是，不急在这一时。”

　　我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，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，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中药知识上。

　　“好了，我该走了。”桔梗像往常一样往外走去，我立刻跟上去。走到门外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。实验室的大门紧锁着，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来电，都是哥哥、姐姐、父母和爷爷打来的，微信消息也显示99+。我给父亲拨了过去，刚准备开口，却被父亲急切地打断了：“小澈，是你吗？你现在在哪？我们都快急死了！”

　　“爸，没事，我刚刚在实验室，一不小心睡着了，我没事。”我回答道。

　　“行，你现在到学校门口，我们来接你了，回家再说。”父亲说道。

　　“嗯嗯，好的，爸爸。”

　　我挂断电话，抬头望向天空，看到一轮圆月高悬，心里却比之前敞亮了许多。

　　7

　　回到家里，爷爷一改往常的和颜悦色，语气严肃地说道：“我不同意，小澈，你不能发道歉视频！”

　　“爷，为什么？”我不解地问道。

　　“你这么做会丢我们苏家的脸，也会让校长为难的。”爷爷神情凝重地说，“是我让校长把你招进去的，我不能让校长为难。”

　　他的语气告诉我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
　　“可是，爷爷，当缩头鹌鹑解决不了事情。”我有些着急地说道，“爷爷，你想……”

　　话还没说完，爷爷再次打断了我，语气更加严厉：“苏澈，你这次必须听爷爷的，你必须要为苏家考虑……”

　　“爸，你还是听一下小澈的想法吧，我觉得他现在已经长大了，已经有自己想法了。”父亲突然开口，打断了爷爷的话。

　　爷爷愣了一下，目光在父亲和我之间来回扫视，似乎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插话。房间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
　　“好吧，小澈，你说说你的想法吧。”爷爷叹了口气对我说。

　　“爷爷，其实自始至终，我都能明白，您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去学中药，给我安排这么多奖。您是想让我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家族产业，您是为我好。如果我没有这些成就，根本就压不住那几个老狐狸，您不想苏家就止步于此。”我顿了顿，语气渐渐坚定，“爷爷，您不让我发视频，您是怕影响到苏家，您也怕网友骂我，甚至是人身攻击。但是，我们这样保持沉默就没事了吗？互联网是有记忆的，您也肯定知道，我们家股价已经开始有暴跌的势头。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？”

　　爷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，眉头紧锁。我鼓起勇气继续说：

　　“爷爷，真诚，我们要做的就是真诚。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，一五一十地说出来，给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一个满意的交代。我们都是搞中药的，不是更应该深谙这个道理吗？如果连这件事都解释不清楚，以后谁还敢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