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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来后,我们拾阶而下。
子瞻先生脚步轻快,比之我这年轻人还要利索几分。
当要走出这西山范围,先生却犹豫了。
我知道,他犹豫的原因,他怕自己走不出去。
我快走一步上前,搀扶住他的右臂。
“先生,我陪你迈出去。”
“啵……”
一如我进来时的轻响。
我们从如梦似幻中的大圣塔出来了。
岭南初冬,夜,闪烁着霓虹灯的风,微凉。
“先生,我们这算是出来了吧?”
我转头向他问道。
因为我也不太确定。
我们是否已经走出了,子瞻先生所谓囚笼。
子瞻先生没有回答,返过身来。
微微向前伸手,向我们来处伸手。
不满足之余,又向前迈出一大步。
然后,可以见到他脸上泛起喜意。
那欢喜,那开心,那高兴,喜行之色流露于表面。
而我见此情此景,也跟着欢喜。
开心的情绪真的能感染别人。
这不子瞻先生的激昂情绪便感染了我。
所以想要轻松面对生活之中的点滴,时刻开心,欢喜吧?
我抬起手,刚想看一下时间,呆了呆。
起床之后迷糊从酒店中出来,不要说手表了。
连房卡以及手机都忘记取了。
手机呀!
当代年轻人的外挂器官——肾。
如此重要的东西居然没拿,由此可知刚才我走时,何等迷糊?
“子渊小子怎么了?发什么呆呢?
看这天色已经很晚了,老夫也确定能出来。
不若你回去休息,我们明天再约?”
子瞻先生见我忽然发呆,以为我太累了。
“先生,我只是忘记了拿些东西。
不如你与我一同回我所住之所。
待我拿了东西,我们一起游览这花花盛世?
现下的时间,算是一天最精彩的时段了。”
我赶紧说道。
既然已经醒来,按照斯坦福大学,西野精治教授,所研究的睡眠理论。
我今夜已经睡了一个睡眠周期。
而今,醒来经过了这么的事情,想要再次入睡。
最少也需要再过几个小时之后。
而且,刚才的时间里,分泌了那么多神经递质。
如今正是兴奋期。
这些激素没有消耗,也只会令我辗转反侧而已。
与其在床上辗转,不如与子瞻先生一起。
去这繁华的夜市走走。
我们走出西山后,沿着子瞻先生曾修的苏堤而行。
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十七的月亮也不差。
“子渊小子,这些花花绿绿的光是什么东西?
难道是萤火虫呼?”
子瞻先生见霓虹灯在闪耀,见灯光投射在地上,聚散。
时而呈现出枫叶状,时而变成诗句,大异问道。
“哈哈……
先生,这不是萤火之光。
这东西在我们这个时代,称之为灯。
据说是西方一位名为:爱迪生的人发明的。
而您今天见到这花花绿绿的灯火,也是从这雏形发展起来的。”
“灯?
可我们的灯,为何不如这的亮堂呢?”
宋时也有灯啊!
只是当初的油灯,而今的电灯。
“也怪我没说清楚,这是电灯。
它消耗的是电。
而先生当初所用的灯,是油灯。
两者之间的性质不一样。”
“电灯?
用电来点燃的灯?
发明此灯之人,真乃天才也。”
子瞻先生也不由地为爱迪生,而赞叹。
只是赞叹而已,并没有佩服至五体投地。
更没有生出恨不能一见之感。
要知道在他们那个时代,士农工商。
即便子瞻先生,没有要瞧不起工匠的意思。
也不会因为他创造出一种工具而钦佩。
似他们这种学富五车之人,目标是为圣。
是修身治国平天下。
是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
“这是……
这是我的诗?”
子瞻先生指着电灯投在地上的字体。
罗浮山下四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
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
“先生之大作,在我们这个时代,流传甚广。
所以,先生之名,更广为天下所知。”
我禁不住赞叹。
“真的为天下所知?
子渊小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?”
子瞻先生骤然停却脚步问道。
很是突兀,不知道他为何如此问。
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,他解释道:
“你说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