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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细想来,我和侯府并无半分干系。
我缓缓从床榻上起身行礼,脸上不悲不喜:
“没有置气,当初商定如此,合该守约!”
“如今世子已然不需要我的照料,我无名无姓再留下来,会惹人非议,对你和世子不好。”
陆湛眉目冷峻,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:“莫非你想取代嫣儿的位置不成?”
“我曾向嫣儿许诺,她是我一辈子的妻,绝不再娶旁人。你若觉得没有名分,我纳你做贵妾便是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贵妾与妾,有何分别,奴仆高低罢了。
我看尽生母受尽“妾”字的磋磨,就连死后亦不过山野孤坟,无人供奉。
母亲尚且有我,我又有谁。
我打开抽屉取出库房钥匙与账本,向陆湛双手供上。
“这几日趁着天晴,库房我重新清点了一遍,商铺的生意我都已经细细交代过,日后您只需让账房定期查账即可。”
“至于小世子,我自认无能教导他,您还是为他另择一位名师。”
陆湛目光摄人,上位者的压迫感让我喘不过气来。
我抬眼,与他对视,眼中未有分毫退让。
“放肆!宋云舒,你不过一个庶女,也敢要挟我?”
“看在你落胎的份上,我不同你计较,你这几日待在房间里,好好冷静冷静。”
话落,他愤然摔门而去。
留下一室静谧。
望着他离开的背影,我唇边泛起一丝苦笑。
嫡姐去世后,宋家唯恐失去侯府这曾关系。
用庶弟威胁我进侯府,只因我那与嫡姐宋嫣五分相似的侧脸。
又唯恐我失了陆湛欢心,将他的喜好事无巨细逼我学会,就连喜欢的姿势也不落下。
嫡姐的贴身侍女告诉我,陆湛最喜欢温柔娴静,体贴懂事的女子。
这八年,我无时无刻不记得这句话。
从不敢违逆他,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,不让他操心。
即便如此,在他眼里也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而已。
我又有什么好留恋的。
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始终还是要还回去的。
叹息间,陆羲和急冲冲闯了进来。
他挥着不太熟练的马鞭,对着我身上就是狠狠一道。
“你这个贱女人,不是说不告诉我父亲?骗子!”
“你的破东西,还给你!”
说着他用力扯下身上的平安符,丢到我身上。
鞭子甩在身上的灼烧感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,我目光扫到被他扯坏的平安符,眼神晦暗。
陆羲和娘胎里带着不足,就连哭声也比寻常孩子小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