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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竟凝成冰珠,在锦帕上滚出清脆的响。
"殿下若再强用内力,金针封穴也压不住寒毒。"她掀开玉色帘幔,见宋濯正倚着竹榻翻看边境军报,苍白的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。
宋濯抬手接住飘落的药纱,腕间银铃发出蛊惑的轻响:"渺渺可知,北狄人把这种毒叫作'相思烬'?"他忽然扯开衣襟,心口那道旧伤泛起诡异的金线,"每逢朔月便如烈火焚心,除非......"
话音戛然而止,云渺的银针已刺入神藏穴。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,她突然看见幻觉——漫天大雪中少年将军跪在冰棺前,将蛊虫种入自己心脉,棺中少女眉心的朱砂痣与她如出一辙。
"你给自己种了同心蛊?"云渺手一抖,药匙磕在罐沿发出刺耳声响。古籍记载此蛊需取心头血喂养,中蛊者同生共死,最可怕的是会继承饲主的记忆残片。
宋濯低笑出声,喉间忽然涌出黑血。那些血珠落地竟开出妖异的蓝花,正是蛊虫苏醒的征兆。云渺扯断颈间红绳,嵌着药玉的银锁片贴在他心口,冷光映出皮下游走的蛊纹。
"三年前我抱着你冻僵的身子闯巫医谷,那群老东西说唯有同心蛊能留住残魂。"他指尖描摹她微颤的唇,"只是没想到,蛊虫会让我梦见......"
话音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打断,云渺尝到他唇间苦涩的药香。纱橱外风雨大作,她发间的木樨香混着他衣襟的龙涎香,竟催得蛊虫发出共鸣般的嗡鸣。宋濯突然闷哼着蜷缩起来,后背浮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。
"你早知我是萧氏女!"云渺握着他滚烫的手腕,想起温泉宫那日他说的"等不到二十四节气",忽然毛骨悚然,"同心蛊每月需以饲主心血为引,你故意让我解毒,是想......"
"想让你亲手杀了我。"宋濯扣住她后颈,蛊纹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疯长,"当年种蛊时我吞了雌虫,若你体内雄虫觉醒......"他忽然剧烈颤抖,瞳孔泛起妖异的金褐色,"走!快走!"
暴雨冲刷着琉璃瓦,云渺在太医院古籍库中翻出本残破的《南疆蛊录》。泛黄的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并蒂莲,正是同心蛊的饲主信物。她终于明白宋濯为何总戴着那串佛珠——每颗檀木珠里都嵌着压制蛊虫的陨铁。
"姑娘!五皇子呕血不止!"侍女撞开木门时,云渺正对着铜镜划开锁骨下的肌肤。殷红的血珠坠入药玉,竟化作游动的金线,那是沉睡的雄虫感应到宿主濒死的躁动。
寝殿内弥漫着血腥气,宋濯腕间佛珠散落一地,心口的蛊纹已爬满脖颈。云渺扯下他束发的银丝绦,将两人手腕死死缠在一起:"殿下骗得我好苦,原来每月朔夜送来的安神香,里头掺的都是你的心头血!"
金针顺着蛊纹走向刺入要穴,宋濯在剧痛中苏醒,恍惚看见云渺鬓发散乱的模样。她竟将雄虫引到自己体内,两股相冲的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