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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房客。
雨夜,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,客栈里所有的烛火同时晃动,发出刺耳的嗞啦声。这个女子一身湿漉漉的青衣,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却红得骇人,仿佛刚吃过什么鲜血淋漓的东西。
"客官,打尖还是住店?"我擦了擦手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。
她抬头,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幽光,"住店,七天。"
声音轻飘飘的,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。
我是曹宇,青州城边上这家"明月客栈"的掌柜,十八岁接手家业至今已五年有余。这家店原本是我爹的心血,可惜三年前一场怪病带走了他。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,满脸惊恐地说了句"别让它们进来",然后就咽了气。
直到现在,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"它们"指的是什么。
"客官贵姓?"我翻开登记簿。
"张,张莉。"她报了名字,眼神却往客栈深处瞟。
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角落里独自饮酒。那是三天前来的客人,自称姓凌名云,一直独来独往,不言不语,也不知做什么营生。
"给我安排一间靠后院的房间。"张莉突然说道。
"不巧,只剩下前院的房间了。"我撒了个谎。其实后院还有一间上好的客房,但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太过诡异,我本能地不想让她住得太深入。
她定定地看着我,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诡秘的微笑,"曹掌柜,你在说谎。"
我心头一震,手中的笔差点掉落。
"我知道后院还有一间极好的房间,就在你住的隔壁。"她轻声说道,"我要那一间。"
这不可能!除了我,没人知道后院那间房的存在,那里本是我爹生前的密室,他死后我才改成了自己的书房兼卧室。后院另有一个偏僻的小屋是我住的地方,根本没有什么"隔壁的客房"。
除非...她进过我家的密室!
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,面上不动声色,"客官必定是听错了,舍店后院只有杂物间,不适合贵客居住。"
张莉不再坚持,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"那好吧,前院就前院。"
我领她到了前院最角落的一间客房,打开门,让她进去。
"曹掌柜,你难道不想知道,你父亲临终前说的'它们'究竟是什么吗?"她站在门口,突然回头问道。
我手中的油灯差点掉在地上,"你...你怎么知道..."
"五日之后,子时,去你家密室,你会看到'它们'。"她说完,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我站在门外,冷汗顺着脊背流下。回到柜台,我双手颤抖地翻开登记簿,看着刚写下的"张莉"二字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女人究竟是谁?她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密室?又怎么知道我父亲临终的话?
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,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"那个女人,很危险。"
我猛地抬头,凌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"你认识她?"我警惕地问。
"不认识,但我认得出她身上的气息。"凌云的声音很轻,"死亡的气息。"
我心头一紧,"什么意思?"
"字面意思。"凌云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,"她不该出现在这里,有人破坏了规则。"
他说完,转身离去,留下我一头雾水。这一夜,我翻来覆去,无法入睡。窗外雨声淅沥,偶尔还伴随着奇怪的窃窃私语声,宛如来自地狱的呢喃。
第二天一早,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张莉的房间。敲门无人应答,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,里面空无一人,床铺整洁如新,丝毫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。
正当我疑惑之际,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来,"掌柜的,出事了!后院的密室被人撬开了!"
我心头一震,飞奔向后院。果然,父亲生前用来藏书的密室大门敞开,里面的东西却一件不少。奇怪的是,书案上多了一封信,上面赫然写着"曹宇亲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