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篇：尸符
殡仪馆的中央空调出风口卡着半片纸钱，在冷气中发出濒死的呜咽。周晚将朱砂调进胭脂碟时，总觉得17号冰柜的观察窗在盯着自己——那具今早送来的无名女尸，被捞尸人从护城河漩涡里拽上来时，右手死死攥着三枚锈成绿色的青铜铃铛。
"防腐处理做过了？"她戴上乳胶手套，指尖刚触到女尸发胀的眼皮，整排冰柜突然发出指甲抓挠金属的锐响。监控屏幕滋啦闪过雪花，再清晰时，所有冰柜门都诡异地敞开三指宽缝隙。
实习生小林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："周姐，程教授家属要求开棺补妆..."尾音突兀地断裂成忙音。周晚转头看向监控，17号冰柜的金属门正在匀速闭合，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从内部轻轻带上。
女尸的嘴唇突然泛起珊瑚色。
当化妆刷第三次扫过颧骨时，周晚终于发现异常——尸体面部的尸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。她后退半步撞翻工具架，镊子坠地的脆响中，女尸右手无名指关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。那根肿胀的食指缓缓抬起，在防腐液浸透的不锈钢台面上画出三个嵌套的圆环。
"周姐！地下骨灰堂..."小林跌跌撞撞冲进来，防菌服下摆滴着泥水，"程教授的墓穴被刨开了，棺材里全是水藻，但是..."她举起证物袋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断指正在渗出黑色汁液，"墓土里埋着这个。"
周晚用放大镜对准断指截面，螺旋状骨裂里嵌着半粒青铜。解剖刀挑出的瞬间，殡仪馆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。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刹那，她看见女尸睁开的瞳孔里浮动着经纬度坐标——北纬32°1′，东经118°4′，正是护城河打捞现场。
应急灯亮起时，停尸房弥漫着海腥味。
小林尖叫着指向墙面。原本挂着《遗体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