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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蝉蜕算法
解剖刀切入尸骸喉部软骨时，我听见了蝉鸣。
冷光灯在无影灯罩内发出轻微的电流声，将第四解剖室照得如同冰窟。
六台不锈钢冷藏柜沿着墙边排列，柜门凝结的水珠在低温中冻结成霜花，47号格右下角的温度显示屏泛着幽幽绿光——18.5℃，这是保存东汉湿尸的最佳恒温。
福尔马林溶液特有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某种腐朽的甜腻，从解剖台边的排水槽缝隙里渗出来，让我想起三年前三星堆祭祀坑里被雨水泡软的朱砂土层。
"小林，记录舌骨位移情况。"我调整了一下医用面罩，防护服内衬已被冷汗浸透。实习生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关节发白，镜头对准尸体大张的口腔。那枚半透明的青白玉蝉正卡在舌骨与下颌骨之间，蝉翼上的阴刻线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。
镊子尖端触碰到玉蝉的瞬间，某种细微的震颤顺着金属传递到指骨。我下意识缩回手，防护手套表面凝结的水珠在空气中划出半道弧线，尚未坠地便冻结成冰晶。小林疑惑地抬头，他身后冷藏柜的玻璃门突然蒙上一层白雾，某种尖锐的刮擦声从柜体内部传来。
"主任，福尔马林液面在下降！"小林的声音带着颤音。我低头看向防腐槽，淡黄色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尸体口腔，玉蝉表面浮起无数细密气泡。当最后一滴溶液消失时，蝉翼上的云雷纹突然开始蠕动，阴刻线条分解成0与1组成的卦象，在尸体喉部投下跳动的阴影。
我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，入职时植入的条形码在皮下突突跳动。三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侵袭——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破雨云，探方坑壁的朱砂涂层在暴雨冲刷下化作血瀑。那时我也感受到同样的灼痛，在昏迷前最后一刻，我的右手重重按在神树基座的兽面纹上...
"重启进度97%..."通风管道的金属滤网突然震动，发出青铜编钟般的混响。解剖台上的尸体猛然弓起脊背，腐烂的声带挤出机械合成音。小林手中的平板电脑炸开一团火花，飞溅的碎片在墙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