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这样很过分，但我实在没办法为你定做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。

“我只能承诺，只要我凌燚活着一天，就一天不会让你去面对丧尸！”

沈婳不怕面对丧尸，但她珍惜凌燚给她的承诺。

所以，她接受了这枚不合适的戒指，珍而重之的在心口坠了三年。

当然，凌燚的诺言也兑现了三年。

他加入了外城的拾荒队，宁愿自己天天出去冒险拾荒，也不让沈婳跟他一起受苦受累。

可只有沈婳和拾荒队的队长厉征知道。

真正养活他们俩人的，不是凌燚，而是沈婳。

6.

拾荒队除了厉征之外，都是普通人。

外出拾荒时受伤感染是家常便饭。

可有治愈异能的异能者凤毛麟角，整个苏城基地也只有一个苏糖。

根本就不可能替普通人治疗。

等待那些伤者的，只有两个结果——

变成丧尸，没有尊严的活着。

或在丧尸化之前，就去找厉征，让他给自己一个解脱。

任何一个正常人，都无法坦然面对亲手杀死同类所带来的心理阴影。

只有厉征能铁面无私的开枪，亲手送走被丧尸咬伤抓伤的人。

用他的子弹成全他们最后的尊严。

因此，厉征在外城普通人中名声也是毁誉参半。

有说他慈悲的，说没有厉征，外城人就没有活路。

也有说他残忍冷血的，说他不该这么武断的决定别人的命运。

但不管被说什么，厉征的手从来都没软过。

直到沈婳找上他。

沈婳之前学的就是生物研究，虽然动手的对象只是动物，但她临床操作非常出色，是导师最为器重的学生。

如果没有末世，沈婳很可能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生物科学家。

然而世事无常，末世断送了她的学业，她又为了凌燚放弃了自己的前程。

沈婳并不后悔。

虽然她很清楚，凌燚当初找上她，其实是为了让苏糖死心离开。

但沈婳总以为她和凌燚经历生死，总会日久生情。

何况，凌燚也真的说到做到，只让她留在棚屋，没再让她出城面对过丧尸。

只是做惯了大少爷又有洁癖的凌燚，再怎么努力，找回来的那点物资也少的可怜。

根本不够他和沈婳两个人生存所需。

一开始，沈婳只在外城找些临工，获取一点生活物资。

但自从知道那些受伤者的最终命运后，沈婳就再也无法对隔几天就会响起的枪声置身事外。

她硬着头皮找上没人敢轻易靠近的厉征，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建议。

沈婳知道轻重，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。

她只告诉厉征，自己懂得一些外科医理，想请厉征设个医疗室，给那些伤者一个机会。

这不算说谎。

让沈婳意外的是，厉征竟然十分爽快的同意了，还让人专门收拾了空房。

结果当然皆大欢喜。

除了沈婳的脸色日渐苍白外，没有哪里不好。

厉征按她的要求，将她救治伤员应得的报酬，全算在了凌燚的头上。

还把凌燚调整到了更适合他的巡逻警界岗位。

如果没有这次意外，沈婳想，她大概会和凌燚一直这样走下去。

直到末日结束，或人类灭亡。

可现在……

沈婳看了眼她在墙上刻下的日期。

说只出去三天的凌燚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。

两天前，沈婳实在不放心，去打听过消息。

她进不了内城，也接触不到其他异能者。

打听消息的唯一渠道也只有厉征。

厉征看沈婳眼神带着审视，但还是专门替她跑了一趟。

沈婳这才得知，凌燚之前回来过一次，然后又出去了。

回来过，只是没回外城有她的这个家。

也没想过他离开这么多天，沈婳要靠什么过活。

棚屋里能吃的东西只剩下两个长芽的土豆。

若沈婳真是完全依附凌燚过活，被忽略这么多天，没饿死也被毒死了……

正自嘲时，棚屋的门被人毫不客气的踢开。

7.

踢门的人沈婳认得，是之前来接凌燚去做任务的异能者之一。

他站在门外，神情倨傲地睨着沈婳，眼神既鄙夷又不耐。

“这是苏小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，你收一下，我好回去交差。”

说着，便将手里拎着的米面罐头丢到沈婳面前，仿佛是在喂狗。

沈婳看他一眼，拾起东西又丢了回去。

“无功不受禄，麻烦你再辛苦一趟，给苏小姐送回去！”

那人嗤笑。

“我说沈婳，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？燚哥现在是异能者了，你不会还想扒着他不放吧？”

沈婳与他对视，不急不怒。

“我从没扒着任何人，腿长在凌燚自己身上，要走要留是他的自由。”

“你！”

那人大概没想到沈婳会如此平静，一时竟气急败坏起来。

“既然没扒着燚哥，为什么还要到处打听燚哥的消息？不还是怕弄丢了这条大腿吗？”

沈婳倏然抬眸。

“你们监视我？谁给你们的权力？”

“监视？”

那人哈哈大笑。

“沈婳，别太高看自己！一包饼干就能搞定的事，我们犯得着吗？”

“既然犯不着，那你们是不是管的太宽了？我只是去打听自己爱人消息而已，这都不允许吗？”

“那到没有，只是苏小姐还看着呢，你这么叫不合适吧？”

“哈！”

沈婳忍无可忍，冷笑出声。

“谁告诉你不合适的？

“谁告诉你不合适，你让谁来和我谈！

她抬手指向门外。

“现在，麻烦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，不要像狗一样堵着我家的门！”

凌燚是三天后回来的。

没感染，没受伤，身上的异能者制服干净如初。

沈婳只看了一眼，就知道凌燚是先去了内城，然后才回的家——

如果他还当这个棚屋是家的话。

沈婳默默收回视线，等凌燚给她一个解释。

“抱歉让你担心了，上次回基地我本来是想回来看看的，但又被派了紧急任务……”

还是没忍住，沈婳放下手里的防雨布，重新看向凌燚。

那双俊逸眉眼中的担忧不似作伪。

仿佛一走十天，连句话都没留的人不是他凌燚一般。

“我临出任务前，拜托陈涛给你送些物资，他说你拒绝了？”

陈涛就是前些天带着物资，让沈婳别再扒着凌燚的那个异能者。

沈婳这才知道，被她丢还回去的那些物资，并不是苏糖的施舍。

那陈涛又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，冷嘲热讽？

沈婳重眸，掩去眼里的情绪。

只淡淡道：“那位陈先生说，物资是苏小姐让送的，我不想平白受人恩惠，所以就拒绝了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凌燚的疑惑很真实，对沈婳的愧疚也情真意切。

“你别生气，我会跟陈涛他们讲清楚的，不会再让他们开这种玩笑。”

沈婳苦笑。

“凌燚，你觉得陈涛真的只是玩笑吗？”

“当然，我加入他们的时候就说过，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出任务，但我不会搬进内城。

“沈婳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也是我相濡以沫三年的爱人，你在哪里，我就在哪里。”

8.

沈婳不由叹气，又是这样！

她和凌燚在一起三年，凌燚的确对她很好。

哪怕是一块廉价的豆饼，也会让她吃饼芯里最软的那一口。

这让沈婳几乎就相信凌燚是真的爱她了。

可凌燚时不时就挂在嘴边的“救命之恩”会提醒沈婳——

这三年的无微不至，也许只是凌燚为了报答她当初的救命之恩……

如今再次觉醒异能，凌燚又站在了可以和苏糖比肩的高度。

沈婳不信他没想过重拾与苏糖的旧情。

否则，内城有那么多异能者队伍，他怎么偏偏就加入了苏家的那一支？

只是，沈婳想不通，凌燚既然已经接受了苏糖的橄榄枝，为什么不干脆跟她说清楚，直接搬去内城。

还要回到棚屋，对自己说这些海约山盟的话。

沈婳能接受有瑕疵的恋人，却不能接受纠缠不清的感情。

既然凌燚不说，那她就自己说。

“没关系，陈涛也是为你打抱不平。

“凌燚，这三年，辛苦你了。”

凌燚闻言蹙眉。

“为什么要说这种话？我们都在一起了，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？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！”

沈婳笑笑，换了另一个话题。

“这次回来能呆几天？什么时候搬去内城？”

凌燚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，还是故意混淆。

只道：“说是休整三天，我不用去内城，出任务的时候他们会来叫我。”

说着，便接了沈婳手上的防雨布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