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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着镜头夹起最后一口酸菜面,弹幕突然炸开一片血红。
"姐姐背后!"
二十斤重的老坛酸菜罐擦着我耳畔砸下,玻璃展架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倾倒。发酵十年的酸臭汁液顺着汉服广袖往下淌,直播间观看人数瞬间突破三百万。
"这是节目效果!"我抹了把糊住睫毛的酸菜叶,突然瞥见弹幕截图中某个陶罐底部——本该是生产日期的地方,赫然印着昭和十八年的钢印。
手机在调料汁里疯狂震动,母亲沙哑的咳嗽声混着电流声:"小满,妈可能熬不过今晚了..."背景里传来铁器刮擦青石板的刺响,分明是老家祠堂门槛的声音。
深夜两点十七分,我拖着湿漉漉的行李箱撞开出租屋的门。墙面上用红漆画着七个扭曲的北斗星,最末那颗猩红星子正滴在我新买的汉服上。衣柜里所有衣裳都被剪成碎布,唯独那件绣着桃花纹样的对襟衫完好无损——那是太奶奶出嫁时的衣裳。
楼道传来胶靴踩水的声音,我攥着酸菜罐碎片翻出窗户。碎陶片突然在掌心发烫,月光下,干涸的酱汁竟泛出荧光,勾勒出半张残缺的江南地形图。
隔壁阳台的王美凤举着手机探出头,她旗袍开衩处的青紫掐痕在路灯下一闪而过。我下意识护住陶片,却看见她直播补光灯后站着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,面具眼部泛着和酸菜汁同样的幽绿色。
我扒着空调外机往下挪,酸臭的酱汁在裙摆凝成冰棱。王美凤的尖叫刺破夜空:"她带着祖宗的东西跳楼了!"
四楼晾衣杆突然断裂,我抱着快递纸箱栽进垃圾车。腐烂菜叶糊住眼睛前,瞥见陶片荧光指向城南——正是母亲电话里说的临终关怀医院方向。
"抓住那个酸菜精!"
三个纹身大汉从单元门冲出,为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