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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是王氏！"薄雪卿挥开他的手，"五倍子需九蒸去酸，他们为省工钱只蒸三次！"她抓起药农的账本，"你看这墨迹——"
"西陇产的松烟墨。"容隐冷笑，"谢照临倒是会送人情。"他突然掀翻蒸笼，滚烫的黄连雨般砸下。薄雪卿护住老周时，后颈突然贴上冰凉指尖。
"第七次蒸晒该用晨露，你为何改夜霜？"容隐沾着药汁在她掌心写「蠢」字，"就像三年前，你以为逃到江南就能活命？"
薄雪卿反手将银针刺入他腕脉："夜霜含硝，可解五倍子酸毒！"蒸雾漫过二人纠缠的手，忽然显出容隐少年时的画面——十四岁的他被吊在药市牌坊下，后背鞭痕深可见骨，只因说了句「九蒸不可晒」。
"你..."
"闭嘴！"容隐扯断她发间红绳穗子，"戍边军今晨又死十九人，谢照临的破绳子能救他们？"
老周突然惨叫。薄雪卿回头时，只见他心口插着王氏家徽匕首。血泊里浮着片青瓷，正是太后药盏的碎片。
"第九蒸开始前..."容隐将染血的黄连塞进她嘴里，"先学会把泪咽下去。"
伤兵营的哀嚎声刺得薄雪卿耳膜生疼。她刚把捣碎的黄连敷在溃烂的伤口上，帐帘突然被冷风掀起。
"苏娘子救得了皮肉，救得了人心么？"容隐的蟒袍下摆沾着血泥，掌心托着枚青玉砭石，"江南药行昨夜被烧，戍边军最后三百斤黄连…"他故意停顿，"全变成了灰。"
薄雪卿的银针险些扎进伤兵眼珠："殿下是来看笑话的？"
"来谈生意。"容隐突然抓住她沾满药汁的手，把砭石按进她掌心，"用这个换你三日时间——治好三百伤兵，我给你翻案的机会。"
砭石透着刺骨寒意，薄雪卿看清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：《寒门药典》残卷。这正是父亲失踪的手稿！
"砭石能吸毒。"容隐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手背，"就像我能替你吸走琅琊王氏的杀机。"
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