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，老潘轻车熟路找出几个装有盘尼西林的安瓿瓶，又拿出手术刀，迅速消毒后将顾晓梦伤口里的子弹取了出来，简单包扎之后，又注射了两瓶盘尼西林。完成之后，潘汉卿将血迹和外面车子的痕迹处理了一下，回来的时候，他看看借机在自家妹妹怀里撒娇的顾晓梦，又看看一脸担忧地询问顾晓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妹妹，刚刚在车上的不满立刻放大，忍不住大声对李宁玉说，“你别这么担心，这鬼丫头精的很，一点骨头神经没伤到，况且都已经打了两瓶盘尼西林，什么事都没有。哎……有了媳妇就把哥哥给忘咯，到现在也没关心一下哥哥有没有受伤……真是世风日下……”李宁玉有点羞涩地低下头检查顾晓梦的伤口，顾晓梦已经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，用眼睛狠狠瞪了两眼。三个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忍不住笑起来。

　　顾晓梦也明白自己现在必须动身离开，只是相见时间太短，她实在舍不得。李宁玉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，于是缓缓凑近，快要触到晓梦的唇时，她停下来佯装不满地小声抱怨，“刚刚的吻太短，现在你要补偿我。”顾晓梦感到全身一阵发麻，本能地伸手揽住李宁玉的脖子，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。先是浅尝辄止，很快相思的恋人便难以忍受这种温吞，两人直到呼吸困难才停下来。李宁玉起身，将自己和晓梦的其中一只耳环取下，交换着戴到耳垂上。“我不在的时候，耳环陪着你，保佑你的安全，晓梦。”

　　送走哥哥与晓梦，李宁玉乘车回家，吹着西湖边的冷风，她想起顾民章先前在她面前评价晓梦“我这女儿啊，什么都好，就是感情动的比脑子快，性子动的比情势急，宁玉还是要多多照拂些。”今日一面，晓梦的反应却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，如果不是临别前在角落的匆匆一吻，她甚至看不到先前热情而有些莽撞女孩的影子了。她知道这是好事，心里却像被棉花塞满了，胀胀的，有些欣慰，也有些惆怅。晓梦成长的太快，不能相聚的时光又太长，她不能相伴，不免遗憾。只是还没有放松的迹象，哥哥又连夜回去，不知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。

　　5.

　　对于顾晓梦来说，虽然失败，但明面上的也放松了很多，进进出出也不大受到限制，只是程序性扣除了她三个月的薪水，对她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。只是此人的狡诈她已经略见一二，恐怕提前是故意为之，她没有反应时间。顾晓梦感到一阵恶寒，暗暗庆幸有潘及时协助。想必后面自己的日子也不得不处处留意。老板娘临走前特地约她到吧里，一杯一杯把自己灌醉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晓梦天南地北聊了很久。最后她拥抱晓梦，跟她说自己也要离开了，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，她们没说再见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，或许这一面就是此生最后一面，再见简直成为异想天开的祝愿了。这么长时间以来，周边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，然而一直到这个时候，顾晓梦才猛然发觉，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带走她心里的一块，如今连老板娘都走了，她曾经真心信仰的那份希望终于也彻底坍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