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人浩浩荡荡往凤栖宫走去。
刚进门便听到母后被逗笑的声音,看来我这个表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惯会讨长辈开心。
见我来了,母后眼睛一亮:“棠棠快过来,坐到母后身边来。”
我坐到母后身边,她又对着聂风远道:“你走的时候你俩都还小,如今长大了还认得出来吗?”
我与聂风远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,我因着没什么兄弟姐妹,聂风远又是和我一般大的岁数,小时候没少一起调皮捣蛋做坏事。
聂风远哈哈一笑:“姑母说笑了。多年不见,表妹出落得愈发大方!”
我低头浅笑:“表哥倒是黑了不少,平日里遇到我还真不敢上前认了呢。”
聂风远也不在意:“边疆风沙大,我也是从细皮嫩肉的世家公子吹成皮糙肉厚了。”
母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:“回来了就多来姑母这里走走,姑母好好给你补补。”
母后今天把我叫过来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她向来看不上付文青。
比起付文青,母后还是觉得表哥更配的上我。
没聊一会,母后便说累了,让我与聂风远自己去御花园走走。
拿母后没有办法,我只能应下。
我与聂风远行至御花园,他突然开口:“听姑母说,你有属意的驸马人选了?”
我称是,改日定下了带来给表哥过目。
他看着我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似是不甘心道:“我还是回来晚了吗?”
“棠棠。”他唤我的小名。
我有些惊讶,他这意思,竟是喜欢我?
可我上辈子成亲他也来了,还笑着说是我最可靠的哥哥,让驸马不要欺负我。
我至死都不知道他对我还有这份心思!
藏的也忒好了些。
我两三次张口却都无言。
他苦笑道:“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让你为难?”
我问他:“可尚公主是不能参政的,我记得你说过,你要做像舅舅一样的大将军,定四海平八方。”
聂风远后退一步,面色无神地喃喃道:“可若我连你都护不住,我定什么海平什么方。”
我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,聂风远倏地抬头道:“你属意的可是今年那个探花付文青?”
我娇羞点头称是:“母后已经与表哥讲过了?”
他猛地上前一步:“不行。”音色颤抖,甚至听起来有些可怜。
“他不行,就算不是我,他不行。”
我沉默半晌道:“不用劝我了,表哥。我意已决。”
我有自己的计划。
两个月后,杜侍郎与付文青自江南归来,上报父皇江南堤坝确实年久失修。
父皇在朝堂上将修复堤坝的工程交给工部尚书,勒令他在一年内修复完成。
我思来想去,想起我名下还有几家江南的铺子,便下令让他们先收购一些粮食,平日里多在店铺门口施粥惠民,要连续做一年。
明年要攒粮以备不时之需。
又过了半年,付文青已经被父皇提拔至四品。
旁人都说他是得了皇上青睐,在我大文朝还从未有过一年内便升至四品的探花郎,人人都踩着叶初云夸他有状元之才。
他有什么状元之才?比叶初云可差多了。
这半年我也没闲着,时不时去付文青眼前转一转,再暗示他几句。
想来他现在已经是十分明白我的心思,躲我像躲洪水似的。
母后也曾听闻,劝我强扭的瓜不甜,嫁与这样的夫君以后夫妻生活或许不会和睦。
我笑道:“强扭的瓜甜不甜,儿臣要啃上一口才知道。”
3
盛元十八年,我去求父皇给我和付文青赐婚。
父皇把付文青召到御书房,他现在已经官居四品,听到父皇要为我和他赐婚,脸吓得都白净了许多。
他跪在地上,额头布满了冷汗:“臣不过寒门出身,配不上公主金枝玉叶。”
父皇面色一冷,开口便充斥着威压:“付文青。”
听到父皇喊他的名字,他更是抖如糠筛,自打他入朝以来,因着我的缘故,父皇一直对他和颜悦色,何曾今日这般疾言厉色过。
“你以为朕是来让你同意的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
我在一旁看着,只觉得好笑,我当初到底看上他哪儿了?
父皇开口道:“你觉不觉得配得上不重要,公主喜欢便好。”
次日,我要与付文青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朝堂。
那些人才恍然大悟,原来付文青的仕途如此顺利不是受了皇上的青睐,而是入了锦棠公主的贵眼!
听闻镇远将军在朝堂上对付文青鼻子不是鼻子嘴也不是嘴的,或许这里面也有我那表哥在撺掇,我只笑他还是小孩心性。
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