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笼罩着天柱峰，陆九的登山靴碾碎最后一片残雪。他望着夜视镜里泛着绿光的金殿飞檐，耳麦里传来同伙沙哑的催促："九哥，三点钟方向有红外报警器。"

青铜锁芯在特制工具下应声而开，陆九闪身钻进金殿。月光透过镂空藻井，在真武大帝鎏金塑像前投下蛛网般的光斑。供桌上那盏摇曳六百年的长明灯，将他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。

"定风珠在藻井第三层斗拱。"耳麦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，"九哥...磁场异常...快撤..."

陆九的瞳孔骤然收缩。藻井深处悬浮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琉璃珠，无数道鎏金符咒在珠面流转，将坠未坠的露珠般诡谲。当他用磁力爪勾住宝珠的刹那，殿外惊雷炸响，六百盏青铜长明灯同时熄灭。

"何人擅动镇魔珠？"

苍老的声音在耳后炸开，陆九猛然回头。真武大帝的塑像竟垂下眼帘，龟蛇二将的铜甲泛起血锈。藻井开始顺时针旋转，二十八星宿浮雕化作流动的星河，将他卷入时空旋涡。

建文二年，在河北平原的朱棣的明光铠溅满血污，白沟河的腐臭水汽裹着箭雨扑面而来。南军铁骑如黑云压城，他望着掌心龟裂的占卜甲片，突然听见云层中传来清越剑鸣。

"燕王且看！"道衍和尚突然指向天际。

九霄之上，玄袍神将脚踏龟蛇，七星剑荡开万丈金光。南军战马惊恐嘶鸣，铁甲在神光中熔成赤红铁水。朱棣的佩剑自行出鞘，剑柄北斗七星次第亮起，在沙场划出银河般的光带。

"是真武荡魔天尊！"三军跪拜的声浪震落飞鸟。

朱棣握紧发烫的剑柄，看见剑身浮现出武当山七十二峰的地脉图。道衍的独眼闪过异彩，附耳低语："紫微星暗，当以玄武之气续命。殿下可知静乐国太子修炼时..."

暴雨冲刷着金殿琉璃瓦，陆九在藻井深处睁开眼。怀中的定风珠滚烫如炭，珠心浮现出微型星图。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透明化，六百年前的战鼓声与无人机的嗡鸣在脑中交织。

突然，藻井某处传来机械齿轮的咬合声。陆九用夜视镜细看，斗拱缝隙里竟卡着半截瑞士军刀——和他此刻腰间别着的，正是同一把。

"原来因果造成闭环。"殿门外传来道袍老者的叹息。陆九转身时，看见老者腰间玉佩刻着"玄真"二字，正是武当历代掌门信物。老者掌心悬浮着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定风珠，只是那珠子内部，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黑气。

"永乐七年，成祖夜梦玄武泣血。"老者拂尘轻扫，金殿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八卦，"施主可知这长明灯里烧的，从来都不是灯油？"

陆九的指尖触到长明灯青铜灯座时，冰凉的触感突然化作灼痛。灯芯爆出幽蓝火星，在他手背烙下一串梵文。玄真子掌中的定风珠突然发出呜咽，珠内黑气凝成朱棣的帝王冠冕。

"当年白沟河大捷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