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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清越旋身扯断红绳,漫天乳牙叮当落地。老妇袖中窜出条碧眼蟾蜍,正撞上她抛出的雄黄粉。毒雾弥漫间,织机轰然翻转,露出下方密室——七十二盏长明灯环绕冰棺,棺中少年将军的玄甲上,钉着七根与谢珩背上相同的银针。
"萧景睿?"林清越触到冰棺上凝结的血字,突然头痛欲裂。记忆如毒蛇撕开封印:三年前的雨夜,青铜面具人将透骨钉按进少年后背,血泊里浮着半块"见素"玉珏......
屋顶瓦片突然炸裂。玉姝踏着金铃脆响跃下,丹蔻捏着的正是萧景睿的犀角兵符。"好妹妹,你可认得这个?"她吹响骨笛,冰棺中的"尸体"猛然睁眼,瞳仁泛着西戎巫蛊特有的幽绿。
林清越腕间银镯突然发烫。当"萧景睿"的剑锋刺来时,她本能地抬手格挡,镯中暗箭正中对方眉心。腐血溅上长明灯的瞬间,整间密室燃起幽蓝火焰。盲眼老妇在火中癫笑:"双生子焚天启,这预言终于......"
一支羽箭穿透火舌钉入梁柱。谢珩玄色大氅挟着风雪卷入,他苍白指尖捏着枚孔雀胆,正是玉姝养在心口的本命蛊。"换人。"他将毒蛊按在自己颈间,"让她走。"
玉姝的金铃几乎捏碎:"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?"她催动蛊虫的刹那,谢珩后颈暴起青紫色血管,却仍用口型对林清越道:"看灯影。"
摇曳火光在墙上绘出地图。林清越记下最后一个符号时,谢珩突然捏爆毒蛊。玉姝惨叫中,他拽着林清越撞破后窗,跌进护城河刺骨的冰水里。
"吞了。"谢珩将腥苦药丸抵进她齿间,自己却呛出大口黑血。他们顺流漂过水门时,林清越看见他浸湿的衣襟下,心口火凤纹竟在缓缓消退——这是化功散毒发的征兆。
卯时三刻,他们爬上岸边枯苇丛。谢珩昏迷前塞给她半块虎符,夔纹间残留着抓痕——正是那日墓中所得的另一半。林清越将他藏在渔户腌蟹缸里,转身却撞见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"三姑娘别来无恙?"赵嬷嬷挎着菜篮,眼角疤痕在晨光中蠕动如蜈蚣。她掀开篮中湿布,露出林尚书最宠爱的白鹦鹉尸体,"老爷让老奴传话,您生母的右手骨,还在宗祠佛龛里供着呢。"
林清越袖中药粉尚未洒出,忽觉天旋地转。赵嬷嬷的灰鼠皮帽滑落,露出满布咒文的头皮:"你以为为何每次中毒,流的都是幽蓝血?"她枯爪掐住林清越脖颈,"因你本就是药人啊......"
渔舟突鸣打破死寂。林清越咬破舌尖喷出血雾,趁对方闪避时滚入船舱。摇橹的渔娘摘下斗笠,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盲眼老妇。她空洞的眼窝对着东南方:"去伽蓝寺,塔顶星盘缺了枚血髓珠。"
追兵叫骂声逼近时,老妇突然掏出血淋淋的脏器:"快走!"她点燃火药引线的动作,与记忆中生母重合——永宁宫大火那夜,也有这样决绝的背影。
林清越蜷缩在船舱底层,听着头顶爆炸声震碎河面。怀中虎符突然发烫,血髓珠映出舱板刻痕——竟是谢珩的字迹:"玄武门第三尊石狮。"
伽蓝寺的残雪泛着幽蓝荧光时,林清越在经幡上嗅到了生母的气息。谢珩昏迷中仍攥着半块星盘碎片,他脖颈浮现的黥纹正与水晶棺中女子后颈的烙印呼应——这是天启死士独有的"烬罗印",遇热即显。
"姑娘可知这印记要饮多少血才能显形?"
瘸腿老僧将药杵砸进雪地,溅起的血泥里混着细碎骨渣。他独目扫过谢珩心口将熄的火凤纹,突然扯开僧袍,露出满背的黥凰图腾:"林尚书每月初七子时,都会在宗祠喂印。"
林清越腕间银镯突然暴长三寸。当老僧的禅杖劈来时,她旋身扯断佛珠,檀木珠里迸出的毒针却尽数钉进谢珩左肩。混乱中她背起谢珩撞破偏殿板壁,腐坏的梁木砸落,露出墙内封存的金漆密匣。
密匣表面的《药师经》正在剥落。林清越用幽蓝血浸透经文时,匣内传出机括转动的咔嗒声。三枚青铜卦签随血雾升起,签文赫然是她与谢珩的生辰八字,第三枚却刻着萧景睿的卒时——正是今夜子时。
戌时的梆子声裹着马蹄嘶鸣。林清越将谢珩藏进放生池底的铁笼,转身便见萧景睿的玄甲卫踏碎山门。少年将军的犀角兵符悬在腰侧,系绳却换成了西戎巫祝专用的血蚕丝。
"清越,回头吧。"萧景睿剑锋挑开她袖口,露出腕间蔓延的黥纹,"你根本不是什么前朝遗孤,而是林尚书培养的活人蛊。"
池水突然沸腾。谢珩破水而出的瞬间,掌心星盘碎片折射月光,在石阶上投出完整的河图洛书。当萧景睿的箭矢穿透谢珩右胸时,林清越看清他护心镜后的黥凰印——与老僧背上的一模一样。
"快走!"谢珩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锥,刺穿三名玄甲卫的咽喉。他推着林清越跌进放生池暗流,身后传来萧景睿撕心裂肺的怒吼:"杀!"
暗河尽头飘着熟悉的烬罗香。林清越拖着谢珩爬上岸时,发现置身先帝陵墓的殉葬坑。白骨堆中斜插着柄锈剑,剑穗上褪色的流苏,与她珍藏的生母遗物如出一辙。
谢珩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。林清越割开手腕将幽蓝血喂进他口中,却见黥纹顺着血管爬上他下颌。当血珠滴落剑身时,锈迹剥落处露出"长宁"二字——这正是生母佩剑。
子夜阴风卷着纸钱飞旋。林清越挥剑劈开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