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飘来一片云，染红了整个天空。我站在溪水边，望着那被夕阳染红的云霞，想起了自己的一生，苦涩地笑了。

"小姐，太晚了，老爷又要骂人了。"青儿焦急地跑过来，拉着我的衣袖。

"急什么，他又不会真的在意我去哪儿。"我抬头望着天空，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。

青儿叹了口气，不再说话。她伺候我整整七年，最懂我的心思。

回到府上，远远就听见一阵喧闹。王氏偌大的宅院里，又是一片鸡飞狗跳。

"贱人，你给我滚出来！"一声暴喝从正房传来，紧接着是瓷器破碎的声音。

青儿拉住我的袖子，压低声音："夫人又在闹了，小姐别过去。"

我挣开她的手，大步走向正房。走廊上的丫鬟们低着头，不敢看我。

还没进门，一只茶盏便飞了出来，堪堪擦过我的鬓角，在墙上摔得粉碎。

"好歹也是侯门小姐，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，整日就知道偷懒耍滑！"王氏站在厅中央，手指颤抖地指着我，脸色铁青。

我站在门口，没有躲闪，也没有辩解。

"儿媳刚从溪边回来，是我的错，请婆婆责罚。"我缓缓屈膝，行了个标准的礼。

王氏冷笑一声："你倒是会装模作样。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？"

我一愣，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日子。今日是...

"三七！是三七！你那死鬼相公的三七！你不去灵堂守着，跑到溪边做什么去了？"

我的双腿一软，几乎跪倒在地。是了，今天是承望的三七，我怎么会忘？

"娘，别骂她了。"
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内室传来，我浑身一颤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那是...那是承望的声音！

一个人影从内室走出，容貌与我那已故的丈夫一模一样，却穿着一身大红喜袍。

我张大嘴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"给我跪下！"王氏冷喝，"这是你大相公，承曦！"

承曦？我的丈夫...不是承望吗？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，他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唇，全都与承望一模一样，却又好像有些不同。

"小桃，你终于肯来见我了。"男人嘴角挂着笑，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
我的血液凝固了。小桃...只有承望会这么叫我。

"你究竟是谁？"我后退一步，惊恐地看着他。

男人笑得更深了："我是承曦，你夫君的孪生兄长。承望死了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。"

我的双膝一软，跪在了地上。天旋地转间，我听见王氏得意的笑声："好好看清楚，千万别认错了。这回，你可没法再选了。"

选？我什么时候选过？

那个与承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近我，俯身在我耳边低语："记住，我不是他。我比他狠多了。"

我的眼前一黑，昏了过去。

再醒来时，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。屋子正中是一张大红的喜床，床头挂满了红色的绸带和一串串铜钱。

我猛地坐起，发现自己身上的素服不见了，换成了大红的嫁衣。

"醒了？"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。

我转头，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丫鬟站在床边，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。

"你是谁？我在哪儿？"我警惕地问。

"奴婢是绿珠，是老夫人派来服侍新夫人的。"丫鬟垂首道，"这是大少爷吩咐熬的安神汤，夫人喝了好好休息。"

我摇头，把碗推开："我不喝。告诉我，承望真的死了吗？"

绿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