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中攥紧楼梯扶手，掌心触到细微的凹痕。低头望去，黄铜扶手上竟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，最深的一道里卡着半片带血的蓝宝石。

"看来顾总的前任们都不太乖。"季明修贴着苏晚耳畔低语，指尖扫过她后颈，"想知道上一位顾夫人是怎么疯的吗？"

警报声突然炸响。

整栋宅子的防弹窗瞬间闭合，季明修腕表投射出全息屏：【警告：A区精神阈值突破临界点】。管家手中的对讲机传来嘶吼："玻璃花房！快通知季医生！"

苏晚跟着狂奔的人群撞开东翼门禁时，浓烈的橙花香呛得她眼眶刺痛。三十米高的玻璃穹顶下，顾承泽正握着一把园艺剪扎进左臂，鲜血顺着罗马柱浮雕淌成诡异的图腾。

"TR-27药剂过量。"季明修扣住苏晚手腕推进警戒线，"不想他死就过去。"

满地碎玻璃渣硌进苏晚赤足，她看见顾承泽脚边散落着七个空药瓶，昨夜见过的TR-27标签被血渍泡软。男人机械地重复着自残动作，口中呢喃着："火要烧过来了......"

"顾承泽！"苏晚扯下窗帘绑带缠住他流血的手臂，胎记蹭过对方锁骨处的烧伤疤。这个触碰像按下神秘开关，男人突然掐住她腰按进玫瑰花丛。

"你又来偷火了？"顾承泽右眼泛起琥珀色，尖齿磨蹭她渗血的耳垂，"这次带了几条命来烧？"

季明修举起的镇静剂针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："数到三，扳他无名指。"

苏晚在窒息中摸到顾承泽左手，那枚婚戒深深勒进骨节。当她狠掐指根穴位时，男人突然卸力，针头精准扎入颈动脉。

"做得好。"季明修接住瘫倒的顾承泽，白大褂前襟洇开血花，"接下来七十二小时，请顾太太每小时记录他的虹膜颜色。"他递出电子记录仪，屏幕赫然是苏晚昨夜在浴室的监控截图。

苏晚后退半步撞翻药剂架，TR-27的空瓶滚落脚边。她突然看清标签背面极小的一行字：第七实验室，程美云2003。

"这是报酬。"季明修将染血的手术刀塞进她掌心，刀柄蓝钻突然弹出微型芯片，"你妹妹的肾源匹配数据。"

警报解除的瞬间，防弹窗重新开启。阳光穿透玻璃穹顶，苏晚发现顾承泽的睫毛在颤动——这个角度望去，他眼尾的弧度与监控里季明修吞药时的侧脸完美重合。

电子记录仪在第23次报警时，苏晚正用手术刀撬开禁室铜锁。季明修给的蓝钻芯片突然发热，锁芯传来机械女声：【DNA验证通过，欢迎回来，程萦小姐】。

阴冷的风裹着药味扑面而来。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，在实验台上投出婴孩大小的阴影。苏晚摸到墙上的电闸，电流声滋滋作响，整面标本墙骤然亮起——

三百个福尔马林罐里漂浮着火焰形胎记标本，编号从1983到2023。最近的玻璃罐标注着：TR-27-13，采集日期正是她签婚约的那天。

"原来你在这。"顾承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他披着染血的睡袍，虹膜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，"这是我的捉迷藏惩罚室。"

苏晚后退时撞翻铁架，泛黄的实验日志散落一地。她踩到张1998年的胎儿监测图，泛黄的影像里，双胞胎女婴手腕都有胎记，但其中一个被红笔打了叉。

"很惊讶？"顾承泽踢开脚边的注射器，"从你出生那刻起，就是程家的第13号实验体。"他突然扯开苏晚的衣领，指尖按在她胎记上，"不过这个烙印，本该属于我妹妹。"

警报器突然爆出刺耳鸣叫。苏晚趁机将镇静剂扎进他脖颈，却在抽手时被咬住虎口。顾承泽就着血腥味吞下药剂，瞳孔分裂成两重漩涡："游戏继续。"

苏晚在狂奔中冲进冷藏库，铁门闭合的瞬间，她听见外面传来电锯声。冷气在睫毛结霜，排列整齐的TR-27药剂泛着幽蓝微光。当她抓起药盒时，指纹锁突然亮起红光：【请验证管理员身份】。

"用你的血。"顾承泽隔着玻璃门轻笑，电锯火花映亮他分裂的瞳孔，"毕竟这玩意是用程家人的骨髓培植的。"

手术刀划破胎记的瞬间，冷藏库所有药盒自动弹开。苏晚看着自己的血滴入识别槽，冷冻柜突然横向移动，露出背后的暗室。

儿童床的纱帐上沾着干涸的血手印，床头贴着张蜡笔画：穿白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