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丧家之犬

灵云宗，九霄峰顶。

鎏金琉璃瓦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光芒，七十二根盘龙玉柱巍然矗立，将乾坤大殿衬得宛如天宫。古尘风跪在冰玉铺就的地面上，寒气透过膝盖渗入骨髓，却远不及心头半分冷意。

"亲传弟子古尘风，伤及武王府少主，陷宗门于危难。即日起逐出师门，永世不得踏入灵云半步。"

宗主玄明子的声音自九阶云纹玉台上传来，字字如冰锥刺骨。古尘风猛然抬头，玄色道袍被冷汗浸透，胸口绣着的金丝云纹在剧烈起伏中扭曲成狰狞的弧度。

"宗主！"他喉间涌上腥甜，"半月前是暮青云带人截杀！弟子若不出剑，随行的十二师弟就要被他的碎魂掌——"

"放肆！"大长老袖袍一挥，罡风扑面。古尘风被掀翻在地，后脑撞上玉阶发出沉闷声响。血腥味在口中蔓延，他看见自己三天前才献给宗主的紫玉灵芝，此刻正在宗主案头流转着温润光华。

三师姐突然轻笑出声："武王府送来三枚九转金丹，说是给少宗主疗伤。"她纤指掠过腰间新换的冰蚕丝绦，"某些人拼死带回来的野草，怎比得上能助少宗主突破元婴的圣药？"

殿外惊雷乍起，盛夏的暴雨说来就来。古尘风想起半月前那个雨夜，暮青云的剑锋抵在十二师弟咽喉时，眼中也是这般电闪雷鸣的狠戾。彼时他手中青霜剑鸣如龙吟，此刻却连剑鞘都在入殿时被收缴。

"还不快滚？"守门弟子一脚踹在他肩头。古尘风踉跄着跌入雨中，听见身后传来灵云钟浑厚的嗡鸣——这是亲传弟子除名的丧钟，整整九响，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栗。

暴雨中的山道格外泥泞。古尘风抹去糊住视线的血水，忽然瞥见道旁古松后闪过一抹鹅黄衣角。那是小师妹最爱的流仙裙，此刻却裹着个陌生少年，两人在伞下交颈缠绵，分明是他上月亲手为小师妹猎来的雪狐裘，此刻正披在那少年肩头。

"轰！"

天穹突然炸开万道金光，武王法旨撕裂雨幕凌空展开。鎏金符文凝成巨掌当头压下，古尘风双膝陷入青石三寸，口中喷出的血箭在雨中划出凄厉弧线。

"灵云宗好大的胆子！"雷鸣般的怒喝震得山峦颤栗。三道玄甲身影破空而至，为首武将额间赤焰纹宛如活物，手中丈八蛇矛滴落的不是雨水，而是凝成实质的杀气。

古尘风艰难抬眼，正对上灵船甲板上那双怨毒的眼睛。暮青云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狂舞，苍白面容因仇恨扭曲如恶鬼："古尘风，你以为断臂之痛这么容易过去？"

武将的拳风来得毫无征兆。古尘风只觉丹田处爆开一团冰火，气海破碎的脆响清晰可闻。他像块破布般撞上山壁，碎石混着内脏碎块从口中喷涌而出。

"这是蚀脉散。"暮青云靴底碾着他腕骨，"知道为什么留你性命吗？"少年俯身时，古尘风嗅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