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的石板路，路的两旁是塌陷的屋舍，残墙上挂着褪色的招牌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模糊的字迹。他想起自己身后没有追兵，便稍稍放松了一点，但内心深处的某种不安却无法消散。
随着他靠近钟塔，那种不安愈发强烈。钟塔的轮廓清晰起来，斑驳的石块似乎诉说着岁月的侵蚀，顶端的指针却缓慢而坚定地移动着。黎默发现，钟塔下站着一个人影，静静地伫立，像雕像一般。
“喂！”黎默试探性地喊了一声，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。
那人影缓缓转过头来，露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——更准确地说，那根本不是脸。五官的位置空空荡荡，只是一片模糊的平滑。黎默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脚步下意识地后退，却发现无面人径直向他走来。
“你是钟声的追随者，还是钟声的囚徒？”无面人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像是钟塔深处传来的回响。
黎默强作镇定：“我只是……路过。”
“路过？”无面人似乎笑了，尽管他没有嘴。那笑声像风一样在耳边回荡，“在钟声的领地，没有人是路过。你存在的每一秒，都被钟声标记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黎默的眉头皱得更深，他本能地想远离这个诡异的家伙，却发现无面人始终站在他正前方，像影子一样挡住去路。
无面人抬起手，指向钟塔。“它每响一次，便会带走一部分真实。你是谁，并不重要；重要的是，当最后一声钟响起时，你是否还存在。”
黎默愣住了，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，仿佛害怕自己也会变成无面人一样。
“荒唐。”他低声说，转身想离开。然而，当他走出几步后，钟声突然响起——低沉而悠长，穿透了空气，震颤了大地。他的脚步猛地停下了。
“当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