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野握着青铜铃铛的手指已经发白,湘西山间的湿气顺着冲锋衣领口往里钻。三天前他在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的太平间看到的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,此刻正站在十米外的吊脚楼二楼,手里提着的灯笼泛着青绿色的幽光。
腐烂的糯米香突然变得浓烈,程野猛地后退半步撞在竹篱笆上。七个棺材齐刷刷地出现在晒谷场上,盖板上的符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最前面那具棺材的供桌上,赫然摆着他今早亲手刻的生辰八字。
"寅时三刻还剩四十九分钟。"女人的声音像是用砂纸磨过的,灯笼里的尸体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,"程设计师还没学会怎么给死人烧纸钱?"
程野颤抖着摸向背包夹层,那张泛黄的《营造密卷》正硌着他的肋骨。当他掏出打火机点燃黄表纸时,四周的草丛突然腾起大片雾气,棺材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。七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保持着行叩拜礼的姿势缓缓起身,发霉的官袍下伸出青紫色的手臂。
青铜铃铛在程野掌心烫得惊人,他想起昨晚在终南山破庙里看到的北斗七星图。当第一具僵尸抬起头时,他突然对着东南方的天空摇响了铃铛。凄厉的铃声中,僵尸们像被抽去骨架般软倒在地,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烙印。
女人手中的灯笼"噗"地熄灭,月光突然刺破云层照亮她脸上的尸斑。"第七个铃铛..."她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,"原来在你这里..."
终南山的腐叶在脚下发出诡异的脆响,青铜铃铛的震颤沿着脊椎向上攀爬。程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北斗七星状的青铜齿轮正在他面前缓缓旋转,每个齿尖都凝结着暗红色的冰霜。
"这是《天工开物》记载的'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