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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符。
马嵬驿佛堂后的古槐林里,杨贵妃的香囊遗落在覆满青苔的经幢下。金线绣着的"云想衣裳花想容"已脱了丝,但夹层里的龙脑香仍刺鼻——这是《香谱》记载唯岭南节度使每年进贡三钱的龙脑精。
陈玄礼的亲兵挖掘槐根时,洛阳铲带出的泥土泛着诡异靛蓝。当铁盒露出永王印鉴的刹那,我认出盒面失蜡法铸造的缠枝纹——这种工艺唯天宝二年将作监为永王婚礼特制。李白撕碎檄文时,背面的李林甫笔迹在月光下现形,那特有的"鹤膝"顿笔,与三年前废太子案中的密信同出一辙。
我们冲进行在时,高仙芝残部正在哄抢诗稿。我夺过半页《北征》,发现稿纸水纹竟是剑南道特产的松花笺——这种纸张本该随杨国忠倒台已绝迹。当李亨躲进佛堂,供桌上的《金刚经》被风吹开,掉出的河西调兵符刻着"天宝九载兵部造",而彼时兵部尚书正是李林甫!
长江的夜雾裹着铁腥味漫上船舷,我攥紧李白塞来的《临终歌》,掌心被帛书边缘的冰裂纹割出血痕。追兵的火把在采石矶乱石间织成赤网,箭矢钉入船板的闷响里,忽然混进李白沙哑的吟诵:"大鹏飞兮振八裔,中天摧兮力不济..."
他仰颈饮尽最后一滴松醪酒,琉璃夜光杯坠入江涛的瞬间,对岸竟有数十盏孔明灯同时升空。我认出灯罩上描摹的盐池纹样——这正是《临终歌》密码对应的河东盐铁使印鉴!还未来得及破译,三支鸣镝箭已撕裂船帆,带着硫磺味的火箭引燃了甲板积存的龟兹瑞炭。
"接住!"李白突然扯断衣带,将酒葫芦塞进我怀中。沉水香木的葫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底部阴刻的"陇西"二字,竟与三年前我们在范阳军械库见过的弩机编号如出一辙。他纵身跃向船头时,我瞥见其袖口滑落的羊皮残卷,正被江风翻到"夫子红颜我少年"那页——这分明是颜真卿《祭侄文稿》的初稿!
追兵的楼船已横截江面,我看到指挥使的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