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尘暴来客

吉普车的轮胎在盐碱地上碾出焦痕，陆野把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。后视镜里的积雨云翻涌如核爆蘑菇，车载气象站的警报声与五年前病房的监护仪渐渐重合。副驾上的相机包突然炸开，青铜色训犬哨滚落到油门踏板旁。

那枚带着犬齿咬痕的哨子，让陆野的太阳穴突突作痛。当沙粒击打车窗的节奏突变时，他的肌肉记忆比意识更早苏醒——左手控住方向，右手已经摸向座椅下的暗格，却只抓住尼康相机的长焦镜头。

"该死。"他这才想起自己不再是持证的特战队员。五年来用镜头代替瞄准具的生活，终究没能磨灭烙印在骨髓里的警戒反射。

挡风玻璃炸裂的闷响混着犬类呜咽同时袭来。陆野在安全带的拉扯中抬头，看见德国牧羊犬的利爪抠进防爆玻璃的裂痕。沙尘黏结的毛发间，那道闪电形伤疤在暮色中泛着暗红——五年前边境缉毒战的记忆如破闸洪水。

"雷霆？"破碎的呼唤被沙暴撕碎。军犬琥珀色的瞳孔急剧收缩，突然发狂般抓挠车门。陆野这才注意到它后腿绷带渗出的紫黑血渍，多年战场经验瞬间解析出弹道创伤的感染征兆。

解锁声未落，雷霆已撞开车门滚进副驾，带进的风沙里混着硝化甘油的气息。车载电台突然爆出电流杂音："315国道388公里处发现盗猎集团..."通报被爆炸声掐断。后视镜里，三辆改装陆巡冲破沙幕，车顶焊死的转轮机枪正在校准方位。

军犬立起前爪按住方向盘，犬齿叼住陆野的袖口往东南方拽。这个动作与五年前雨林突围时的情形严丝合缝，彼时浑身是血的雷霆也是这样引导他避开雷区。陆野猛踩油门冲进雅丹群，右手摸向储物箱底层的铁盒——缠着电工胶布的92式手枪泛着枪油冷光。

第一发橡胶弹击中追击车前胎时，沙暴彻底吞噬了能见度。陆野在混沌中闭上眼，耳蜗自动将风噪转化为三维战场模型：左前方三十米有风化岩群，正南方两百米是雅丹地缝，而雷霆的喘息频率提示右后方敌车正在迫近。

当陆巡车队进入射击盲区时，陆野突然甩尾漂移。吉普车在盐壳地上划出半圆，扬起的沙墙遮蔽了追兵视线。左侧后视镜被流弹击碎的瞬间，玻璃渣在他颧骨划出细长血线。

血腥味刺激得雷霆瞳孔发红。军犬突然蹿到后座，利齿撕开帆布包。沾染硝烟味的战术背心滑落出来，右胸位置的弹孔边缘还粘着金三角特有的红土。陆野从后视镜看见这一幕时，握枪的手突然稳如磐石——这件背心曾为雷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