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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尾琴(增订版)
大虞王朝三十七年,霜降后的第三天,我在茶楼后巷捡到了那个落魄的琴师。他倚着青砖墙,怀里抱着半张焦尾琴。琴身裂出蛛网般的纹路,却仍在簌簌作响,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孤独。我蹲下身,指尖刚触到琴弦,便被一股电流击中,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:金戈铁马、血雨腥风、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月光下抚琴。
“姑娘可是懂琴之人?”琴师沙哑的声音惊醒了我。他左眼戴着鲛绡眼罩,右眼角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,像凝固的血。我点头,却不敢多说什么。自父亲获罪后,我已三年未碰过琴弦。琴师笑了笑,将焦尾琴塞到我怀里:“这琴与你有缘,好好待它。”说完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手帕上洇开大片血迹。
回到柴房,我用桐油细细擦拭琴身。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琴弦上时,琴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,惊得我差点摔了手里的油灯。更奇异的是,琴弦竟浮现出一行篆字:“焦尾承天命,血火铸孤鸣”。我正欲细看,门外突然传来继母的斥骂:“死丫头又在搞什么鬼!任瑶的玉佩不见了,还不快去祠堂跪着!”
次日在市集,我刚摆好琴,就听见有人说:“这不是前太傅家的千金吗?怎么沦落到卖艺了?”话音未落,任瑶带着三个丫鬟冲过来,一脚踢翻我的琴架:“贱蹄子,偷了我的羊脂玉佩还敢装清高!”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碰在青砖上,碎成齑粉。
我攥紧衣角,强忍着屈辱。这时,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:“任瑶姑娘这是在审案么?”容渊身着青衫立在月洞门前,腰间玉珏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泽。他俯身拾起焦尾琴,指尖拂过琴弦时,琴身竟发出凤鸣般的颤音。
“哟,七皇子也在这儿?”任瑶娇笑着行了个礼,“这贱丫头的琴技,不过是些下流货色,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。”她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——正是我昨夜在柴房发现的禁物。
容渊突然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