幅泛黄的画像——画中穿长衫的俊秀青年,分明和镜中鬼新郎长得一模一样。
"民国七年,楚家少爷大婚当日..."神婆突然噤声,抓起把香灰撒向供桌。烛火爆出青紫色的火苗,牌位群发出细碎的刮擦声,仿佛有无数根手指在挠木板。
后山传来凄厉的唢呐声。神婆脸色骤变,抓起案头的桃木剑劈向虚空:"来了!快从地窖走!"
苏晚被推进幽深洞口时,听见头顶传来纸帛撕裂的声响。腐臭味扑面而来,地窖石阶上布满湿滑的青苔,手机电筒照亮墙角堆着的陶瓮——每个瓮口都贴着褪色的喜字,瓮身用血画着扭曲的符咒。
最里侧的陶瓮正在剧烈摇晃。苏晚屏住呼吸绕过去,电筒光扫过瓮口时,一绺沾着脑浆的黑发突然垂落。她踉跄后退撞翻木架,几十个金镯玉坠叮叮当当砸在地上,每件首饰都缠着结成同心结的红线。
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。苏晚扶着渗水的石壁往前挪,在转角处看见口雕花红木箱。箱盖上积着厚厚的香灰,灰烬里埋着半张泛黄的婚书,新郎名字的位置被反复涂抹,最后一行小楷却清晰可辨:"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阴司路远,永世同穴。"
突然有冰凉的手搭上肩头。苏晚转身看见个穿碎花袄的老妪,惨白的脸像是纸糊的,嘴唇点着两团刺目的朱砂红。老妪举起枯枝般的手指,颤巍巍指向她身后。
红木箱的铜锁正在渗血。
苏晚倒退着往地窖口跑,老妪却咧开嘴笑了。她的嘴角一直裂到耳根,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纸褶子——这竟是个等身大小的纸扎人。
纸老妪的衣袖里飞出大群白蛾,扑棱着粘在苏晚脸上。她尖叫着拍打,摸到蛾翅上沾着细小的金粉,在黑暗里闪着磷火般的幽光。地窖深处传来箱盖掀动的声响,浓烈的檀香味混着尸臭扑面而来。
"叮——"
铜铃声刺破黑暗。苏晚循声撞开地窖暗门,月光泼在脸上时才发现自己站在后山竹林。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,这个时间本该漆黑的山路上,却浮动着星星点点的红灯笼。
送亲队伍从薄雾中走来。八个纸人抬着猩红轿辇,腮帮涂着夸张的圆晕,嘴角用朱砂勾出诡异的笑纹。轿帘被阴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端坐的新娘——凤冠上的珍珠串簌簌作响,盖头下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线。
苏晚的左手腕突然灼痛。低头看见第一章缠住她的红线正在收紧,血珠顺着丝线流向送亲队伍。最前排的纸人乐师齐刷刷转头,笙箫管笛奏出的却是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