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以为周羡之是喜欢我的。

所以我以为他会在得知我即将代替当朝公主和亲西戎时候，马不停蹄地来救我。

可当我坐着马车离开上京城的时候，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起了我的车帘。

我看到周羡之和公主携手站在路边目送着我离开。

原来他一直都知道。

1.

第一次见到周羡之，是在一个午后。

「觞觞，你将这枚玉佩送给那桌吃饭的男人。」

阿娘说这话的时候，贪婪地看着满桌的珍馐，舌头不由地舔舐着干裂的嘴唇。

我听话地接过那枚不甚明亮的玉佩，跌跌撞撞跑到那个高大男人的面前。

他看到这枚玉佩和我的时候，眼眸瞬间亮了几分。

我和阿娘跟他回了府。

那日午后，阿娘在那男人的房中待了好久。

当我百无聊赖蹲在房门口看蚂蚁搬家的时候，周羡之来了。

那个时候的周羡之，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。

「你是谁？」

我站起身来看着他，「我是曲觞觞。」

「曲觞觞是谁？」他继续问道。

「曲觞觞就是曲觞觞。」

周羡之显然对这鬼打墙式的对话不甚满意，刚想越过我走进房间，却被拦了下来。

「你做甚？」周羡之歪头问我。

「你不能进去。」我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。

「为何？」

刚想告诉他房间里有我阿娘，却被肚子里婉转的声音打断了。

周羡之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被击破，轻声嗤笑道：「你闹肚子了？」

废话，肚子叫得不够明显吗？

这明明是肚子空荡荡地抗议。

我白了他一眼，旋即又蹲下身子。

很多饥饿的日子，只有拼命地压迫自己的肚子才能感觉好受些。

房间里突然传来几声不合时宜的低吼，彻底镇住了周羡之的脚步。

他旋即转身拉着我，开口说道：「走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。」

那是我记忆里吃过得最好吃的赤豆元宵。

后来的很多年，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了。

「我叫周羡之。」

他托着腮津津有味地看着我的狼吞虎咽。

我头都没有抬。

谁在乎他叫什么，左右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。

可我想错了。

那日后，阿娘不让我再叫她阿娘，而是叫花夫人，让我叫那男人周老爷，叫周羡之周少爷。

而我，仍叫曲觞觞。

只不过我的身份，变成了周羡之的童养媳。

2.

周府的人都说新来的花夫人好手段。

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女孩，容貌和早逝的周夫人有七八分相似。

周老爷一看便被勾走了魂，抬了花夫人做填房。

可这女孩到底是来路不明，喜当爹这档子事放在哪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，便对外宣称这女孩是为周家二少爷买来的童养媳。

周家二少爷是何等钟灵毓秀的人物，所以这童养媳长大了多半也只是个妾室。

多数的周府人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