烬灰
深夜,沈宅那挑高两层的宽敞房间内,奢华的水晶吊灯将刺目的光毫无保留地倾洒,把屋子照得亮得晃眼。繁复精美的波斯地毯上,林烬身着一袭素白长裙,宛如一尊被遗弃的石膏像,静静跪在满地的碎玻璃渣上。她的发丝有些凌乱,几缕散落脸颊,更衬出面容的苍白与憔悴。
面前摆满了瓶瓶罐罐,皆是她为调香精心准备之物。瓶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,却也映出她眼底的疲惫。她修长的手指,本应灵动地在画布上勾勒美好,此刻却只能在这冰冷的玻璃渣间,艰难地摆弄着香料。她轻捻起一小撮色泽金黄的檀香粉末,放入古朴的铜制香炉,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颤抖。
近日,沈氏集团的一个重要项目失利,沈寂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,此时的林烬,便成了他唯一的宣泄口。只见他大步走进房间,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笔挺却透着压抑的气场,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脆又冰冷的声响。他眼神中满是烦躁与不耐,抬手便将林烬调了整夜的药香打翻在地。精致的瓷瓶瞬间破碎,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,馥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,那甜腻的味道,却也无法驱散这一室的冰冷与压抑。
“你连模仿她都学不像,要你有什么用!” 沈寂的声音冰冷刺骨,仿佛寒冬腊月的寒风,直直地刺进林烬的心里。他眉头紧皱,薄唇紧抿,平日里那深邃的眼眸此刻满是嫌恶,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烬,仿佛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。
林烬紧咬着下唇,唇瓣都因用力泛出一丝青白,一言不发,只是默默地俯身去收拾那些残局。她的右手微微颤抖着,那是五年前那场火灾留下的后遗症。每当情绪波动或者过度劳累时,这只手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而此刻,在沈寂无情的言语刺激下,颤抖得愈发厉害。
五年前的那个夜晚,沈寂醉酒归来,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的酒气。他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,一把掐住林烬的脖颈,眼神迷离却又充满了执念,口中不停地呢喃着:“晚晚,晚晚……” 林烬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,双手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,却如蚍蜉撼树般无力。她的眼睛瞪得滚圆,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