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也来这里？"林夏有些惊讶。

顾未点点头，却没有走近。他的脸色比上午还要苍白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林夏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
"你没事吧？"她放下素描本，朝他走去。

"别过来！"顾未突然喊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，"我......我没事。"

林夏停下脚步，却看到他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。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，指节发白。

"我去叫老师！"林夏转身就要跑。

"不要！"顾未的声音虚弱但坚决，"求你了......"

林夏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过去。她蹲在顾未身边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。他的睫毛在颤抖，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。

"药......"他艰难地说，"在口袋里......"

林夏的手有些发抖，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他的校服口袋。顾未的身体猛地一僵，却没有躲开。她摸到一个塑料药盒，赶紧拿出来。

"几颗？"她问。

"两......两颗......"

林夏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，顾未颤抖着接过，直接吞了下去。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闭上眼睛，靠在墙上喘息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林夏蹲在他身边，不知所措。她能听到顾未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，脸色也恢复了一些。

"谢谢。"他终于睁开眼睛，声音依然很轻。

"你......"林夏犹豫了一下，"这是怎么回事？"

顾未摇摇头："老毛病了，不用在意。"

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，林夏注意到他的动作很小心，仿佛在保护着什么。阳光透过他的衬衫，隐约能看到里面缠着绷带的轮廓。

"你受伤了？"她脱口而出。

顾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，他迅速拉好衬衫："没有。"

林夏还想说什么，却被他打断了："今天的事，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？"

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，还有一丝林夏看不懂的情绪。她点点头："我不会说的。"

顾未似乎松了一口气，他捡起地上的书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
"等一下！"林夏叫住他，"你......要不要一起吃午饭？我带了便当。"

顾未回头看她，眼神有些复杂。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，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。

"好。"他轻声说。

两人在天台的阴影里坐下，林夏打开便当盒。她注意到顾未的便当很简单，只有几片面包和一个苹果。

"你要尝尝我的吗？"她把自己的便当推过去一点，"我妈妈做的红烧肉很好吃。"

顾未摇摇头："不用了，谢谢。"

他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，动作很慢，仿佛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。林夏偷偷打量他，发现他的手腕很细，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。

"你以前在国外读书？"她试图找话题。

"嗯。"

"哪个国家？"

"很多地方。"顾未的声音很轻，"经常搬家。"

林夏注意到他说这话时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创可贴。她突然想起上午的事："你好像很在意那支铅笔？"

顾未的动作顿了一下："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。"

林夏愣住了，她看到顾未的眼神变得黯淡："对不起，我不该问的......"

"没关系。"顾未放下手中的面包，"她已经去世三年了。"

天台上突然安静下来，只有风声轻轻掠过。林夏感觉心里堵得慌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"其实......"顾未突然开口，"我很羡慕你。"

"羡慕我？"

"嗯。"他看向林夏的素描本，"你可以把看到的美好都画下来。而我......"他的声音低了下去，"只能看着它们消失。"

林夏不明白他的意思，但顾未已经站了起来："谢谢你的午餐，我该回去了。"

他转身离开，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。林夏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叫住他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素描本，不知不觉间，纸上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。那是顾未靠在墙边的样子，阳光透过他的发梢，在他脸上投下细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