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垣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,23:47。加班的同事早已走光,整层楼只剩下他工位亮着惨白的灯光。空调出风口呜咽作响,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准备关掉做了一半的PPT。忽然听见电梯井传来金属摩擦声,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。这栋建于九十年代的老楼,电梯三天两头故障,物业却总说零件停产没法修。
"叮——"
陈垣后颈泛起凉意。这个时间,怎么会有电梯运行?
脚步声从走廊传来,每一步都像踩在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他屏住呼吸,看着磨砂玻璃外晃过一道黑影。那影子在门前停留片刻,突然弯腰从门缝塞进个东西。
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,陈垣才敢起身。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,衬衫贴在后背像块冰凉的膏药。他蹲下来查看那个包裹——巴掌大的青铜盒,表面刻满扭曲的符号,在节能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绿。
盒盖弹开的瞬间,红光乍现。陈垣本能地后仰,还是被飞出的东西砸中眉心。那是个血玉雕成的蝉,触感温润得不似玉石。他刚要细看,左手掌心突然灼痛难忍,仿佛有人将烧红的铁签刺进皮肤。
"啊!"陈垣甩手撞翻水杯,茶水在桌上漫延成蜿蜒的河流。借着水光倒影,他看见自己左手浮现出朱砂般的印记,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。
手机就在这时疯狂震动。陌生号码,接起来是沙哑的男声:"陈家小子,不想死就带着东西来青梧街37号。"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燃烧的噼啪声,"记住,过时不候。"
陈垣冲进便利店时,收银员正在打瞌睡。他抓起货架上的创可贴,却发现左手掌心的红痕正在消退。更诡异的是,当他触摸血玉时,那些青铜盒上的符号竟在视网膜上重组成文字。
"甲戌年七月初七,陈氏满门二十七口,殁于子时。"
这是他出生的年月日。
玻璃门被猛地推开,风铃乱响。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径直走向关东煮,帽檐压得很低。陈垣注意到他右手戴着手套,食指位置鼓鼓囊囊——那里本该是截断指。
"一共十二块。"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。男人掏钱时,手套边缘露出暗红色疤痕,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。陈垣突然想起青铜盒内侧也有类似的齿痕,边缘泛着诡异的铜绿。
他抓起找零夺门而出。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路灯在雾气中晕成团团黄晕。身后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,始终保持着二十米距离。陈垣拐进巷子狂奔,直到看见"青梧茶馆"的灯笼在风中摇晃。
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,檀香扑面。柜台后的女子抬起头,凤目流转间,陈垣感觉怀中的血玉突然发烫。她穿着月白色旗袍,领口别着枚翡翠玉蝉,翅翼上的纹路与血玉如出一辙。
"客人是问事还是喝茶?"她指尖拂过算盘,翡翠扳指与檀木珠相撞,发出清越的响。
陈垣刚要开口,玻璃轰然炸裂。戴手套的男人破窗而入,袖中寒光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