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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
良久,沈冰心的肩膀似乎塌得更多了些,她弯腰拾起木桶,重新打了水,开始洗衣。
⌈林大人……
林大人……⌋
红娟和绿柳又在喊我。
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刺眼,才这么一会儿,我便觉着有些头晕。
我自嘲一笑,收回目光,从墙头一跃而下,稳稳落在地上。
林大人。
是啊,我住在宫里却无名无份。
当年一起和慕连城征战的人都被封赏,加官进爵,我因着他承诺的皇后之位,什么也没有得到。
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宫里,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只能称我一声:林大人。
4
慕连城派人来传唤我去和他一起用午膳的时候,我正将一把做工粗糙的小刀穿了线,挂在脖子上。
来传话的宫人态度很是恭敬,却在看到我胸前挂着的小刀时,微微变了脸色。
⌈林大人,面圣时不能携带刀具。虽然您和陛下情意深厚,绝对不会对陛下不利,但如今陛下才刚平定天下,若是这刀被有心之人利用……⌋
⌈无妨。⌋
我打断了她的话。
⌈这把刀未曾开刃,伤不了人的。⌋
说罢,我不再理她,径直走了出去。
宫人见我态度强硬,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得跟在我后面。
我走在前面时,还听她小声嘀咕:⌈果然是乡野女子,粗鄙不堪,若不是救过陛下的性命,想是根本入不了陛下的眼,死皮赖脸的住在坤宁宫这么久了,一点羞耻心都没有,哼,住得再久,这皇后之位也轮不着她来做。⌋
我蓦然顿住脚步,宫人低头走在我身后,竟是直直撞上了我的后背。
她头上的簪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,竟是直接将我的后背扎出了血。
我疼得闷哼一声,还未说什么,那宫人便是捂着头痛呼起来,仿佛被扎了一个血窟窿的人是她。
宫道上此刻只有我和她二人。
我没有呼喊,任由背上的血流出,垂眸看她,木着脸站在原地等着她道歉。
她却头也不抬,只顾捂着自己的额头痛呼。
一队巡逻的士兵从旁边经过,见到我和她之后连忙来询问情况。
⌈林大人,这是发生了什么事?⌋
队长是我随着慕连城征战时,军营中的一个小将,如今做了宫中禁军的巡逻队长,苏弼.
他认得我。
宫人不认识苏弼,以为是来给她主持公道的人,便恶人先告状:⌈林大人,您这是责怪我方才在背后非议您吗?想不到您还未入主后宫便如此没有肚量,这般小事便要亲自出手教训我。⌋
啪!
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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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我,是苏弼打的。
⌈一个奴才竟敢非议主上,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。⌋
苏弼替我抱不平,当年在战场征战之时我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,我有没有资格做皇后,轮不着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决定。
谁知,宫人不惧不畏,竟是突然冷笑了一声。
⌈主上?哼!一个无名无份的乡野女子而已,哪来的主上?⌋
苏弼气红了脸,又是一记耳光。
宫人头上的簪子被打落,掉到了我的脚边。
我弯腰捡起来,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。
这就是方才扎伤我的簪子了。
我却觉着分外眼熟。
是了,当年我将慕连城从乱葬岗背出来时,我们一起借宿在一户农家,簪子是他用身上的玉佩换来的银子打造的,图纸则是我设计的,他说日后用来给我防身。
簪子里面藏有一颗尖锐的刺,只有在某个特殊角度才会倾倒出来。
方才宫人正是用这根刺扎伤了我。
我伸手将簪子上面的银刺取了出来,跟着掉出来的是一张纸条:愿婉婉无灾无疾,愿河晏海清,愿天下太平。
这是十九岁的慕连城写给我的。
它藏在银簪里七年,终于在今天到了我的手中。
⌈林大人,您背上流血了。⌋
终于有人看到了我背上的伤口,我却无暇顾及,只是微红着眼睛上前将跌坐在地上的宫人提了起来。
⌈说!这簪子你从哪得来的?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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